范砚西侧着睡,後背和墙还有段距离。
周止雨单腿跪在床上,压着腰向里探,还得注意着千万别把床上这人给惊醒了,哪能想到手臂还没来得及够到墙,先一步被人攥住手腕,毫无预兆地拉进怀里!
范砚西好像还没醒透,晨起,喉头喑哑。
“干什麽?找东西?”
周止雨被他隔着被子抱进怀里,耳朵贴着他滚烫的胸口,听他心跳。
他握了握拳,被抓现行,只好坦白说:“说了你别生气。”
“嗯?你说?”
“昨晚给我戴的戒指,好像找不到了……”
范砚西立刻清明许多:“你还记得?”
周止雨把自己半撑起来,辩解说:“废话!都说了那天是我头一回断片!”
这个姿势,他穿着自己的衣服,神色有点急,说的话更是从天而降的礼物。范砚西仰望了他两秒,那双眼里一些难以置信,一些惊喜,按着他向下压。
他要和他接吻。
周止雨当即撑身向後仰。
他想躲。他从没和一个人谈到这种肌肤相贴的地步,更想逃离名为范砚西的馥郁沼泽。这人温热又柔韧,散发着点淡淡的香气,要是和他接吻,绝对会陷得很深。
但他的抗拒没有用。又是那双手,那双手按住他脊柱强压而下。
范砚西到底怎麽锻炼的?
这个注定会来的吻还是开始了。
和周止雨忆起的那个雨夜不一样,雨夜里亲吻都浅浅轻轻的,像蜻蜓掠过水面,让人想起小潭,静水,因此周止雨会怀念。
但此刻的像撕咬。
在这样的撕咬里他的唇很快会红肿充血,即使他经验为零也知道。谁小时候还没试着给自己吸两个草莓?反正好奇心很强的周小雨试过。都是些皮肉被咬过的常识。
像是知道他的担忧,也知道这是早上,漫长的一天不能带着红肿的双唇开始,躺在床上的人很快转换风格,轻轻细细地触吻他。舌有力却又不太用力,让人咬果冻一样想把它咬进嘴里,深一点,再深一点。
其实这比进攻更要瓦解人的意志力。
进攻让人警惕,诱导却引人沉迷。
如果范砚西践行这个句子,句子里的“人”,就都是指周止雨。
范砚西嘴角那块疤早就掉了,新生的皮肤有些稚嫩,也有些紧绷,周止雨之前本想着问一下,现在亲自用嘴描摹过,倒也不必问了。
那伤口长得很好,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再有意识时,他们已吻到一起不知多久,他什麽时候被人抽倒在床的也不记得,周止雨几近窒息地吞咽,呼吸急得像在溺水。另一人手扶起他下颌令他仰头,让他喘气,也变换角度吻得更深,像想和他融为一体。
范砚西以为自己年长几岁会从容,但爱里谁能从容。
直到不知谁的手机闹铃响了。
周止雨从近乎幻觉般的甜蜜里惊醒,拽了下范砚西後脑的头发。
这亲吻立时放缓。
范砚西撑起身体,离开时勾缠的涎水很亮,断落在周止雨下巴。
他捞起手机擡头解锁,不到两秒便将闹钟关掉,又将其甩开。
打扰人的物件消停,他复又低头,垂头去舔那点津液。这会儿,他丝毫不见洁癖。
周止雨和他亲得有些缺氧,还在喘气,难以置信地想,我缺氧?
海里待五分钟我都不带缺氧的,他俩到底亲了多久?
他抓住舔他的人胸前一点布料,牙根很痒:“昨晚你说的会告诉我,你平时到底做什麽运动?”
范总略微低头和他鼻尖交错,笑得很轻。
“攀岩。”
怪不得手上这麽有劲!
周止雨神色在恼怒和憋屈之间变换,最後定格在了一个地方。
这好像是他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