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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终选,十人重回别墅。
他们回去的时间节目组调整过,每组刻意错开了,午饭也是各自在房间里吃。
晚上还要拍终选後一起聊天的景,这时尽量不见面,到了晚上情绪表达会更自然。
不过这条规则不适用于罗泛。
他敲门,来找范砚西。
范砚西从屋里走出,合上门板,不打算让除了周止雨之外的任何人进自己房间。
罗泛:“聊聊。”
范砚西:“观景台吧。”
观景台在别墅最高处,脚下踩着的就是沙糖和范砚西的房间,视野开阔无比。
此时将晚,橙红的日向西倒落。
海鸟群飞,在浮动的水漂间寻处落脚。
天上云朵和拍摄的第一天傍晚倒也无二,仿佛是这片岛在说话。它说近日海上的日子是它向天上偷来的。要珍惜。
罗泛:“我到底哪没做对?最後是你不是我。”
范砚西很不客气:“哪都没做对。”
罗泛:“你……!”
范砚西看着他,目光洞察,静静地说:“你最需要钱的时间拿了他的钱当啓动资金,你前途光明归国之後,他也没举报你。想毁掉你太简单,这麽简单的事他都不做,他还是很念旧情,念着你那时候确实照顾他了。”
“他最不欠的就是你。
“你还是过得太好了。要我是他,你还不知道在哪蹲监狱。
“他对你这麽温柔,难道你半个字都看不出来?”
范砚西声音甚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重锤,锤在罗泛身上。
罗泛脸色发白:“所以你才……不是他。”
范砚西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蔑。
他说记得还钱,隔了会儿又说了两个字,离开观景玻璃围栏,转身走了。
罗泛怔怔地望着远处海色。
他以为范砚西会骂他蠢货。
但没有。
他说的那两个字是……
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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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罗泛回想数次,才明白那天他说浪费到底是什麽意思。
罗泛不是个需要范砚西在意的人,所以范砚西关注的重点并不在罗泛。
他连骂罗泛都懒得。
他那两个字里全是叹息,是在替周止雨不值。
——我爱的人那麽温柔。这温柔竟放在过你这种人身上。
——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