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是该死了?”
宝玉听到这里,心里也觉得难过,只是说不出话来。
因为已经是五更天了,宝玉便请王夫人去休息。
李纨等人也各自散去。彩屏等人暂时服侍惜春回去,后来被许配给了别人。
紫鹃则终身服侍惜春,始终没有改变初衷。
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贾政护送着贾母的灵柩一路向南行进,因为遇到班师回朝的兵将船只过境,河道十分拥挤,无法快前行,贾政心里十分焦急。
幸好遇到了海疆的官员,听说镇海统制被钦召回京,贾政心想探春肯定会一同回家,这才稍微缓解了一些心中的烦闷。
只是打听不到他们起程的日期,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
贾政想到路上的盘缠估计不够用,不得已,写了一封信,派人到赖尚荣的任上去借五百两银子,并让来人沿途迎接,以满足路上的开销。
那人去了几天,贾政的船才走了十几里路。
那家人回来后,迎上船只,把赖尚荣的禀启呈给贾政。
信里赖尚荣诉说了许多难处,只准备了五十两白银。
贾政看了十分生气,立刻命令家人:
“马上把银子送回去!
把原信也退回去,告诉他不必费心了。”
那家人无奈,只得回到赖尚荣的任所。
赖尚荣接到原信和银子,心里很不痛快,知道自己事情办得不妥当,又添了一百两银子,央求来人带回去,并帮忙说些好话。
没想到那人不肯把银子带回去,放下就走了。
赖尚荣心里不安,立刻写信回家,告诉父亲让他想办法告假,赎出自己的身来。
于是赖家托贾蔷、贾芸等人在王夫人面前求情,希望能放赖尚荣出来。
贾蔷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办成,过了一天,便假说王夫人不答应,回复了赖家。
赖家一边告假,一边派人到赖尚荣的任上,让他称病辞官。王夫人对此一无所知。
贾芸听到贾蔷的假话后,心里便没了指望。
连日来在外面又输了不少银钱,无法偿还,便和贾环商量。
贾环本来就身无分文,虽然赵姨娘曾经积攒了一点钱,也早被他花光了,根本无法帮助别人。
贾环便想起凤姐对他刻薄,想趁贾琏不在家,整治巧姐出气,于是故意把这个主意透露给贾芸,埋怨贾芸道: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有赚钱的机会又不敢去做,反倒和我这个没钱的人商量。”
贾芸说:
“三叔,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一起玩闹,哪有什么赚钱的机会呢?”
贾环说:
“前几天不是有人说外藩要买个偏房吗,你们为什么不和王大舅商量把巧姐说给他呢?”
贾芸说:
“叔叔,我跟你说句可能会让你生气的话,外藩花了钱买人,以后还能和咱们有来往吗?”
贾环在贾芸耳边说了些悄悄话,贾芸虽然点了点头,但只当贾环是小孩子说的话,没当回事。
恰好王仁走过来,说道:
“你们两个人在商量什么,还瞒着我?”
贾芸便把贾环的话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
王仁拍手道:
“这倒是件好事,还能赚到银子!
只怕你们不敢做。
要是你们敢办,我是亲舅舅,能做得了主。
只要环老三在大太太面前这么一说,我再找邢大舅说一说,太太们问起来,你们一起说好就是了。”
贾环等人商量好了,王仁便去找邢大舅,贾芸则去回禀邢夫人和王夫人,把事情说得天花乱坠。
王夫人听了,虽然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不太相信。
邢夫人听说邢大舅知道这件事,心里有些心动,便派人把邢大舅找来询问。
邢大舅已经听了王仁的话,又想着能从中分一杯羹,便在邢夫人面前说道:
“要说这位郡王,可是非常有身份地位的。
要是应了这门亲事,虽说不是正室,但只要一过门,姐夫的官肯定能恢复,咱们这里的声势也会好起来。”
邢夫人本来就没什么主见,被傻大舅一番假话哄得动了心,又把王仁找来一问,王仁说得更加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