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绝不是那样的人,她待我极好,这伤,是我在家里受的。”
她看样子并不想旧事重提,但是为了张舒棠名誉不致受损,即便会勾起伤心事,也选择将真相告知。
小栀是墨京人士,家里不算富裕,很小就被爹娘送来员外府做下人,一开始,只能做点最基础的苦差事。
后来被张舒棠选中,月例跟着上调了不少,加上有主人的赏赐,条件才算是好了些。
她也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回家看望父母,不必就算低声下气地跟婆子告假,都得几个月才能得一次的准许。
只是那次本是喜气洋洋地回到家中,情况却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好。
娘亲抓着一方绣帕,正坐在桌前抹着眼泪,问过缘由之后,才知道爹爹竟是染上了芙蓉片,已经成瘾。
现在更是变卖了所有的积蓄,家里已经是入不敷出。
小栀更是焦急:“这芙蓉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说是销金窟都不为过,咱家里哪有这些钱可以供爹爹买芙蓉片啊,他现在去哪了?”
“那对玉镯,被他抢走去变卖了。”
“这可是外婆给您的遗物!”娘亲向来都非常宝贝的,也难怪会这么伤心了。
小栀站起来:“我去找爹爹,一定得把镯子给您要回来。”
家附近便有一家当铺,爹爹应当是去了那里。
“别去了,这时辰,肯定早就已经卖掉了。”妇人担心他们父女起争执,还是自己女儿讨不到好。
小栀握着娘亲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娘亲,我现在在员外府的日子很好,前些日子调任去伺候府上的二小姐了,现在攒了些钱,我晚点去跟当铺老板讲好,帮我留着,总有能赎回来的那一天。”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论如何,这可是娘亲对外婆唯一的念想了,一定要拿回来。
至于爹爹那边……
还没来得及细想,房门被人重重踹开,惊得她身子一抖,是她爹步履摇晃地走进来。
男人身形不稳,脚步虚浮,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奇怪。
半张脸带着夸张的微笑,另外半张似是又在啜泣,看得人心里发麻。
妇人见此场景,紧张地把女儿护在身后:“你是不是又去吸芙蓉片了!”
神志不清,加上吸食后无法控制身体动作和脸上的表情,无一不在证明着她的猜测。
男人舌头都捋不清,开口像是酒醉的模样:“刚才丫头不是讲了,月例钱多了,怎么没见你拿出来啊,还不拿出来孝敬我!”
他边讲着话,边推搡着就要过来,去拿小栀挂在腰间的荷包。
小栀下意识想要护着,同她爹争抢起来,刚吸了芙蓉片,男人身上没什么力气,两人争了个旗鼓相当。
见动了半天手还是没能把钱拿来,男人一股怒气上头,忍无可忍地直接抬手,重重扇上去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