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麽就愿意相信苏壶而不信我们呢?!”旁边传来一道难听的声音,很暴躁,是邱涂的堂哥。
他暴躁,邱涂反而冷静了。
“我谁也没信,”邱涂说,“不管那一枪究竟是谁开的,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们任何一个。”
他斩钉截铁地说完,便挂了电话,将号码永久拉黑,接着沉重地吐出口气,也没心情吃东西了,到路边打车前往娱乐城。
“非要自讨苦吃。”苏壶坐在单人沙发里,眼神暗淡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问,“谁出的主意?”
对面坐着邱涂的堂哥和叔叔,他们被反绑着双手,一言不发。
苏壶也没逼问,拿起桌面上的“病危通知书”看了眼。
小房间里只剩纸张翻动的声响,压抑得人大气不敢喘。
苏壶看见高额手术费後,就把通知书往身旁递去,有人接过,放到了碎纸机中。
“你们很缺钱吗?求到邱涂身上。”苏壶单手压到沙发手上,撑着脸看向对面两人。
回应他的仍然是沉默。
苏壶没什麽耐心,看向站在一旁的保镖。
保镖会意,从一旁拿了一个小手提箱来,放在桌上,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些……情趣用品。
“都是从外国回来的人,我有什麽下流的手段你们也不是没见过。”苏壶戴上手套,捏起两颗药,起身绕过桌子。
“是他出的主意!”堂哥突然大喊了一声。
苏壶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叔叔。
“胡说!”叔叔瞪向自己的儿子,叫道,“分明是你带着病危通知书来找我的!”
“我操!你妈的老东西,干的时候也没见你这麽怂!”堂哥喊道。
“好了好了,吵死了,”苏壶擡起堂哥的下巴,强行掰开後者的齿关,将药推进他喉间,说,“反正都是共犯,争什麽高下啊,嗯?”
放进去後他就帮堂哥合上了嘴,捂住堂哥的口鼻,将其钉在沙发上,不让对方将药吐出。
等药化了以後,他正想对叔叔下手,房门就突然被敲响了。
这种时候敢来打扰他的,也就只有最优先级的消息了。
苏壶看了保镖一眼。
保镖将门开了条小缝,没让门外的人看见房间里的任何。
苏壶让另一个人捂住堂哥的嘴,手上动作没停地掰开叔叔的齿关,淡声问:“什麽事?”
“邱少爷被带回去了。”门外的人说。
“嗯,现在在哪?”苏壶问。
“在佛堂前跪着。”那人回答。
苏壶“啧”了声,等药喂下去後,就摘了手套,眼神示意周围的人处置他们,而後拿起沙发上的风衣外套向房间门口走去。
邱涂是在娱乐城和别人打台球的时候被一群埋伏已久的黑衣人带回去的,那时才六点不到,他还没吃晚餐,就被押到了佛堂里,被命令跪着四十八个小时,反省自己。
邱涂双手被反绑,脚腕後被一块板砖一样的东西压着,很重。
他低着头,没什麽表情。
甚至回来之後他都没有和他爸妈见上一面,就直接被押过来了。
他也不觉得委屈,就是不服。
堂里很安静,能隐约听到外界的风声,墙上挂钟指针的转动声,汗水滴落在地面的细微声响。
面前是三座巨大的佛像,它们都是笑着的,好像很慈悲。
邱涂无法判断时间,腿部已经快要失去知觉。
但他仍直挺地跪着。
因为没跪好的话会加时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邱涂听见堂外有车开来的声音。
他没回头,甚至动也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