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使者叹了一口气:“并非是小的不去上报,而是年院长已下了死令,姑娘不得去见尊者了。”
她僵在了原地。
使者小心翼翼地补充:“……也是尊者的意思。”
封澄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她听见一道格外干涩陌生的声音。
“他不愿见我了么?”
使者歉疚道:“兴许是病榻缠绵,不便出面,尊者从前也不见人的。”
从前。
她从前见他,连通传都不用,于是便忘了,以赵负雪此人秉性,若不想见人,是决计见不到的。
封澄垂下了眼睛。
“我知道了,”她道,“代我问安。”
她好像凭空吞了一口方方出土的岩浆,入喉滚烫,炙烧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可沉沉地烫到心底时,只觉一路渐沉,已如顽石。
赵负雪不愿见她了。
摇摇晃晃地,她不知道能去哪里,就连险些被马车撞到也恍惚,惊魂未定的车夫在身后骂骂咧咧,车帘一挑,露出了一张覆着半面的脸。
车夫讨好道:“迟太师,有个不长眼的疯狗冲撞了您的车驾,还是照着旧日那样,把她抓来——”
话音未落,车夫的喉咙忽然涌出一股血。
车内美人覆着半张面,饶有兴致地挑起了一根手指。
他微微一笑,那车夫的双眼便陡然一空,一旁的暗卫皆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他已经只剩躯壳了。
迟太师脸庞红润了些许,很满意道:“去菱花巷,把那小东西处理干净。”
难为他捏了这样一张脸出来。
沈怀玉这张微贱得不可思议的牌,炸了个满堂喝彩。
“师兄啊,”他微笑着看着赵府牌匾,“只是个开始,便败退至此了吗?”
军令如山,三日休憩已过,集结之时,却少一个封澄遍寻不到,姜逢一个胖大汉子急得快要哭出来,见路过的姜徵,便如同见了救星一般,一把抓住人道:“少主,您见着小封了吗?”
姜徵微微意外:“你是她上司,你不知道?”
姜逢唉声叹气:“宫宴结束就没见着人呐!连咱们的私宴都没出席,我实在无法了……再不归队,便是逃兵了。”
他心头对这毛丫头的不屑早已下去许多,终于不甘不愿地承认,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脾气性子,封澄都极对他胃口,刨去那盆牛粪不谈,着实是个可造之才,不可能如同那群少爷兵似的,说逃就逃了。
姜徵沉吟片刻,安抚道:“你稍后片刻,我去寻人。”
姜逢焦急无比地点了点头。
一进鸣霄室,姜徵便闻见了一股浓郁的酒气,当即狠狠的皱了皱眉,院中一少年闻声,忙抬起头来,不知为何有些慌张:“姜少主!您快来,她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