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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梅蕤啊(第1页)

是梅蕤啊

这时,门外传来锦瑟的声音:“公子,时辰差不多了。”

柳落白看向我,我点点头。他探指虚空一点,紫光掠过,门无风自开。锦瑟领着两位侍女款款而入,当最後一人踏入房中,门立刻恢复成之前的紧闭模样。锦瑟领着二人行至柳落白跟前,欠身施礼:“禀公子,人带来了。”说完,退到侧旁向其中一人递出眼神。

那侍女向前迈出一步,颔首垂目,款款施礼:“梅蕤见过柳公子丶六姑娘。”说完,擡头望向我们。单说相貌,此女与我只五分相似,但身态气质却有八分神似。曾听萧老怪说过,一份神似便抵过十分相似。

兰香坊果真神通广大。

“你觉得如何?”

我点点头:“很好,锦瑟姐姐费心了。”

“既然阿六自己都觉得满意,那便有劳梅蕤姑娘了。”说完,柳落白的目光转向锦瑟。聪慧如她,锦瑟会意道:“请公子放心,梅蕤乃‘天阙院’排位靠前的影子,行事有分寸。”

柳落白微一点头,话说得很是客气:“月华与你挑的人,我自然信得过。只怕有的事没有提前交待清楚,横生枝节。”

“请公子和阿六姑娘放心,梅蕤自是省得。”梅蕤说这话时的淡然模样,更像心中希望成为的自己,让我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嫉妒。

“既如此,烦请公子暂且移步偏厅,容我等替阿六漱洗更衣。”锦瑟嘴角含笑,冲柳落白做出个请的手势。

不多时,便收拾妥当。

看着铜镜中的“梅蕤”,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自己”,我佩服得啧啧称奇:“锦瑟,你们兰香坊可以啊,竟藏着此等高手!”

正在收拾易容器物,名唤流旭的女子笑着接过话头:“阿六姑娘谬赞了。”

“旭姑娘不必自谦。我有一问,还请请姑娘解惑。换颜术与幻容丹,比易容术更为自然。若说换颜术消耗灵力,非长久之计,但幻容丹却无此顾虑,为何不用呢?”

“姑娘说的有理。换颜术既然称之为术,自然可破。一把簪花镜,一柱四月香,便知真假。幻容丹再难得,坊中自是有的,但柳公子先前告知丹中一味药材与姑娘体质相冲,服用不得,如此便只能用些凡俗手段了。”

“阿六且放宽心。要知道,能骗过修道之人的手段哪能说是凡俗,流旭用上了自己的独门秘术,虚实相生,难寻破绽。”锦瑟在旁笑道。

顾虑再无,我向流旭报之一笑:“多谢。”

不多时,气机涟漪隐隐泛起——来了!

我珊珊起身,来到锦瑟身後,学着流旭微微埋首,手斜持行灯。而真正的梅蕤身着浅蓝紧袖纱裙,随柳落白去到门外,我们跟随其後。

此次东篱阁诚意十足,阁中十老之一的孙炳天竟亲自率玄鸟仙辇来迎。未及走近,便听到他豪气冲天的笑声:“柳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呃,一如既往的俊朗无匹,人见人爱啊!”没等衆人有所反应,他身形突地一闪,出现在“我”身旁,歪头小声道:“阿六啊,我这词用得,可让柳兄满意?”

梅蕤浅笑嫣嫣:“公子常说,与人交当以诚待之。孙长老素心光明,所言俱是肺腑,因此无论说什麽,在公子这边,自无不妥。”

“嘿,你这女娃儿说话,我就是爱听!听说你要来阁中作客,桑幽那丫头吵着闹着要跟来,不过呢……”孙长老斜眼看了眼梅蕤,嘿嘿笑着卖了个关子。

我眼皮跳了跳,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晚辈于会之,拜见公子。”

“林姑娘,许久未见了。”

寥寥数字,深情如许。

我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锦瑟忍俊不禁,冲着梅蕤打趣道:“阿六啊,得于公子这般俊美的青年俊彦倾心,可是会被东篱阁乃至很多仙家门派的女子记恨的。公子不在身边,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一旁的孙长老听了这话不高兴了,将宽大的袍袖甩得啪啪作响,皱眉道:“副坊主是不信我这馀师侄,还是不信我东篱阁啊?”

于会之不是笨蛋,闻弦知雅意,自然明白锦瑟的意思,抱拳道:“让副坊主见笑了,会之知晓分寸。”说到这,他看了看一直垂眼的梅蕤,又道,“绝不让阿六姑娘受半分委屈。”

锦瑟听言,笑得花枝乱颤:“傻小子,你跟我说这些有何用,阿六可不是我家的!”

于会之有些窘然,但很快恢复如常,向柳落白行了大礼:“请公子放心,会之拼了性命,也定护阿六姑娘周全!”

孙长老一脸欣慰,不嫌事多地对柳落白道:“柳兄,如何?我东篱阁的小子对上你家丫环,真所谓是天作……”

天作孽犹不可追,孙老头迟早要栽在这没把门的嘴上。柳落白的背影平静得很不真实,很明显,他不高兴了。

“公子,阿六不在身边伺候,还请多加保重。”梅蕤突然出声打断,走到柳落白身前,亲昵地替他理了理平整的衣襟,红着眼睛深深望着他,柔声低语道:“我在东篱阁等你。”说完,拭着眼角几步快走登上了仙辇。

我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手里提着的行灯差点没摔地上——虽知梅蕤此举是要帮我断了某人的念想,但孙老头那张嘴,指不准要传成什麽样呢。而且,事情了结後是我跟柳落白擡头不见低头见,这得多尴尬!一时间,我欲哭无泪,满心悲戚,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却不敢泄露半分情绪。

再看那几人,锦瑟半掩着嘴,忐忑地看向身旁并立的柳落白。孙长老毫不掩饰脸上的促狭,冲柳落白比了个大拇指,又赶紧指了指自己的嘴,两指用力一压,继而拍拍失落的于会之肩膀,一步一摇头地向仙辇走去。于会之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渐渐被痛苦和茫然替代,他踉跄转身时,衣袂翻飞间透出的萧索,竟让我生出一丝愧疚和不忍。

锦瑟很快回过神,莲步轻移,行至辇前:“孙长老,我与坊主俗务缠身,与那墨金怕是无缘相见。坊主虽未能亲至,却特意嘱咐备下这兰香坊的薄礼,还望长老代呈曹阁主。”

“哎,不敢当不敢当!国色天香的副坊主托小老儿办事,是小老儿的福气,就不要如此客气了!”孙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忙不叠地将贺礼收入袖中,生怕晚点儿就被要了回去。

“阿六。”柳落白也来到辇下,出声唤道,听那语气,似乎并没有对梅蕤方才的僭越之举感到生气。

布帘被掀起,露出“我”黯然神伤的脸。柳落白立于辇窗下,修长的手指递过一个卷轴:“这幅画你收好,算是……你我共赠曹阁主的贺礼。”顿了顿,他声音低了几分,“此行,万安。”

我知,最後一句话是说与她,更是讲与我。

当玄鸟琉彩的尾羽在暗色天幕中划出金色光影,渐渐融入夜色。锦瑟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转身向柳落白告辞:“公子早些歇息,奴家便不叨扰了。”我与流旭跟在她身後浅浅施礼,便离开了。

序幕既已拉开,登台唱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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