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马鞭突然挥出,薛沉璧惊呼着偏头,伞面“嗤啦”裂开道口子,阳光如利刃般劈面而来。
盼儿惊呼着扑上来护主,却被陈月蓉的侍女一把推开。
陈月蓉翻身下马,走到薛沉璧的面前:“还不说实话?”
现在薛沉璧更加讨厌方才的男人了,就因为他才让自己此刻身陷囹圄。但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她仍是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你是哪家的姑娘,敢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陈月蓉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薛沉璧的瞧不起。
说完,她狠狠推了一把薛沉璧,薛沉璧重重撞在槐树干上,眼前顿时泛起金星。
盼儿被这个场景吓坏了,径直走到陈月蓉的面前後“扑通”一声跪下。
“陈小姐息怒,我家姑娘是裴府的表小姐,前段时间才从沧州过来,对燕京的情况并不了解。我家姑娘无意冒犯,也着实没见过陈小姐口中的人!”
陈月蓉冷哼一声,擡眸看见薛沉璧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有了火气。
“沧州来的?呵,难怪这般没规矩。”
薛沉璧也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此刻她的眸子更加没有温度,说的话也丝毫不留情面:“这位小姐好生跋扈,我已经说了我没见过了,为何还要一直咄咄逼人?”
薛沉璧垂眸,又补了一句:“我以为天子脚下的贵女都如江氏贵女一般有涵养,没想到还有陈小姐这样的贵女。燕京还真是百花齐放。”
“你说什麽?!”陈月蓉的马鞭“啪”地抽在树干上,震落的槐树叶扑簌簌掉在薛沉璧的肩膀。
“我陈月蓉是是太尉之女,皇後亲侄女。你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也置喙起我了。”
薛沉璧的目光清冽中透着刺骨的寒意,她垂眸时,长睫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看似脆弱却暗藏锋芒。
这一刻,她又变成了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只听见她缓缓开口:“在我看来,仗着家世欺压旁人的,与泼皮纨绔,并无分别。”
她擡手扫落自己肩膀的叶子,“不过是朵被宠坏的菟丝花,离了权势的藤蔓,连站都站不稳。”
这下,陈月蓉是真的被激怒了。
她扬起手掌就要打薛沉璧。
陈月蓉的耳光带着破空声挥来,却在触及薛沉璧脸颊的瞬间,被一只覆着薄茧的手稳稳攥住。
燕云珩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中间,他的指尖扣住陈月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皱眉。
“够了,”他的声音有些冰冷,又带着丝不耐,“在猎场当衆动粗,传出去你父亲的脸面还要不要?”
“太子哥哥要为了这女人凶我?”陈月蓉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她猛地挣脱燕云珩的手,从腰间扯下金丝马鞭,劈头盖脸朝薛沉璧抽去:“她这般说我,我今天非撕烂她的嘴不可!”
鞭子挥下的那一瞬间,薛沉璧本能地闭眼。
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未到,只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混着陈月蓉的惊呼。她睁开眼,看见燕云珩不知何时已挡在身前结结实实地替她挨下了这鞭。
“这下满意了?”燕云珩忍着疼痛,咳嗽了几下,反问陈月蓉。
陈月蓉吓得手中的马鞭也拿不稳了:“太子哥哥…我丶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麽还护着她!”
燕云珩看向陈月蓉身边的侍女道:“送陈小姐回去休息。”
两位侍女点点头:“小姐,先回去歇息罢。”
陈月蓉刚想反抗,却又不小心撇见了燕云珩眼底的一抹厌恶,突然失了力气。任由他们搀扶着上马。
见陈月蓉离去後,薛沉璧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她也明白,这下确实把那位陈小姐得罪惨了。
燕云珩挑眉瞧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子,心里又不禁好奇起来。她方才面对陈月蓉的跋扈时,眼底冰冷,但此刻却又像只缩起尖刺的刺猬,将所有情绪都藏了起来。
他自然是听见了她那段不卑不亢的话。
薛沉璧面无表情,理了理裙摆便打算走。
燕云珩挑眉望着眼前这张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忽然觉得有趣极了:“替你挨了一鞭,一点反应也没有?”
薛沉璧无语至极,一个眼神都不想给面前的人:“分明是我的无妄之灾,若不是你闯进营帐,我也不会被陈小姐当成眼中钉。”
说完,她捏了捏方才撞到树上的肩头,酸痛无比,怕是已经青了。
薛沉璧看了一旁的盼儿一眼:“走了。”
盼儿点点头,然後又对着燕云珩福礼告退。
燕云珩撇见一侧破碎的纸伞,对着薛沉璧的背影道:“改日再赔你一把更好的伞如何?你到底是哪家的闺秀?”
换来的是薛沉璧的无视和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三条cp线现在全部浮出水面啦[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秋狝这段剧情三条感情线都会有所进展,不过描写更多的是锦岁裴霁明丶燕云珩薛沉璧这两条线[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