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凑近沈氏身边,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那坛桃花酿已经给少爷和少夫人斟上了,少夫人起初还有些推辞,奴婢哄着她尝了几口,如今少爷和少夫人正待在房里呢。”
沈氏嘴角的笑意终于漫开,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
“好好好。”
此时,如意的脸上又有些担忧,犹豫再三才询问沈氏道:“不过老夫人,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少爷和少夫人他们二人若是知道了…。。怕不是会生气罢…。。”
其实,那桃花酿里被掺了些合欢露。此露取上百种香草花蜜,经七七四十九日凝炼,只催动情愫,不伤分毫气血。
合欢露入酒无色无味,饮後只觉燥热,两个时辰後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沈氏犹记得前朝的孝懿皇後,为撮合先二皇子和其王妃也用过这法子。沈氏不过是效仿前人的做法罢了。
沈氏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翡翠佛珠。窗外的芭蕉叶被夜风吹的摇曳,反而衬得暖阁里的寂静格外沉重。
沈氏望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晃的芭蕉叶,重重叹了口气後又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霁儿那小子是块木头,岁岁嫁入裴家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若是不推他们一把,他们二人何时才能有进展?”
说罢,沈氏嘴角又漾起一抹笑意,对着如意道:“霁儿那孩子嘴硬心软,心里装着岁岁却总也不肯说破。”
姜还是老的辣,沈氏看得明白。她的声音低沉而笃定,继而又道:“皇後娘娘的金簪,那可是天大的殊荣。京中哪家的姑娘不眼巴巴地盼着?可霁儿偏偏也要替岁岁争来。”
说着,沈氏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锦岁院落方向亮起的灯火,眼中泛起欣慰的笑意。
“他们二人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偏要这般藏着掖着。我这做祖母的,不过是借着这坛桃花酿,替他们捅破最後那层窗户纸罢了。”
她转身时,看着如意笑道:“等明日一早,他们定会明白我的苦心。”
酒过三巡,锦岁只觉浑身上下泛起细密的痒意,一股温热从胃里泛起,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蔓延,连指尖都开始微微发烫。
案上摇曳的烛火突然变得朦胧,裴霁明的眉眼在光影里忽明忽暗,比往日柔和了千百倍。
“莫不是我…又喝醉了?”
可她分明只喝了一点点,况且如意说这桃花酿并不是烈酒。
锦岁喃喃自语,想要强撑着起身。她下意识擡手去摸发烫的脸颊。
却不料,身子一倾,险些站不稳。
“当心。”裴霁明的声音裹着酒气,带着几分沙哑。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锦岁就这样被他揽在怀中。
他倾身过来时,锦岁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檀香混着桃花酿的甜腻,喉间突然变得干燥。
她的脑袋现在昏昏沉沉,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比她上次醉酒还要厉害。锦岁擡手想要扶住额角,却发现指尖传来的触感都变得虚幻。
她擡眸望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有些失神,鬼使神差地,她的指尖就这麽轻轻抚了上去。
烛火明明灭灭,将裴霁明的眉眼晕染得愈发深邃。锦岁半倚在他怀中。她仰头望着他,杏眼里蒙着层薄薄的水雾。
火光电石间,裴霁明的身子瞬间僵硬。
“夫君…。你生得真好看…”
锦岁的声音软糯,还带着一丝丝的撒娇。话音未落,她纤细的手指已轻轻擡起。指尖先是停在他微蹙的眉间,而後指尖缓缓下滑,顺着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当指尖触及他线条优美的嘴唇,锦岁的呼吸不由得一滞,她望着那两片薄唇,心脏狂跳。
她的动作没有停下,指尖继续往下,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最终停在微微滚动的喉结处。那里随着裴霁明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锦岁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感受着皮肤下跳动的脉搏。
周围的空气愈发灼热,她眼波流转,睫毛轻颤,娇声道:“夫君你怎麽生得这般叫人心动…”
裴霁明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闷哼,看着眼前少女娇憨又魅惑的模样,她微张着嫣红的唇瓣,眼尾泛着醉意的潮红。他能清晰感受到怀中娇躯的温热,以及锦岁无意识蹭着他胸膛的柔软触感
他强压住自己翻涌的情欲。
他立刻反应过来,是祖母送来的那壶桃花酿的问题。他自己也未料到那壶酒竟然有问题,他自己也喝了那桃花酿。
“你醉了…。”他喉结剧烈滚动,用尽全力将她推开半寸。
锦岁不满地嘤咛着,伸手来拽他的衣襟。
锦岁的每一次触碰都像炽热的火焰,顺着肌肤点燃他全身的血液。
“夫君…。”
锦岁又凑近了他,绯红的脸颊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喉间的呓语仿佛是令人沦陷的毒药。她又擡手,滚烫的掌心抚上他紧绷的下颌。
裴霁明仅存的理智就这样轰然倒塌,他扣住她作乱的手腕,勾起她娇小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将所有的情与欲都融进这炽热的亲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