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封城了,于是他想着先避避风头,先将绑来的那几个从水路运出去,毕竟人数已经向上边报上去了,这下人全跑了,上边怪罪下来不得要了他的命!
孙二擡手抹了一下自己渗血的後脑勺,十分委屈地说道:“魁哥,咱也没料到那几个娘们这麽狠啊!瞧着柔柔弱弱,谁能想到。。。。。”
他慌忙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和血水,继续结结巴巴道:“我丶我听见有人在里边撞门,还扯着嗓子喊救命。我寻思着别是出了岔子,就想着进来瞧瞧什麽情况,进来发现那个小辣椒被人松绑了。然後丶然後我的後脑勺一痛就昏了过去,啥都不晓得了!”
“我眼前一黑,腿一软,再睁眼就躺这儿了。魁哥,我发誓,我连她们咋动手的都没看清啊!”
说完,他又看向躺在他不远处的菜头,他爬过去。
“菜头哥,菜头哥你醒醒。”
他翻过菜头的身子,好不容易把菜头翻了个面,孙二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他发现菜头鼻青脸肿的,左眼肿得只剩条缝,整张脸被揍得活像一颗紫茄子。
“我的个亲娘咧!菜头哥你咋的成这样了,那几个娘们也太狠了!”
王魁懒得听他废话,不耐烦地踢了孙二一脚。
孙二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现在随我去将人都抓回来,向上头报的是五个姑娘,少一个姑娘就剁你俩一个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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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岁瞧王魁走远後,立刻拉起陈月蓉就跑。
地上的雪还没有化完,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二人的鞋子早已被雪水浸湿,融化的雪水顺着鞋帮渗进鞋袜,冰凉刺骨的感觉从脚趾一路蔓延到小腿。
脚下的雪水不断灌进鞋子,锦岁能感觉到脚趾已经冻得发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不知跑了多久,锦岁的眼前突然闪过一抹微弱的火光。
旋即,一阵阵骑马声由远及近地朝她们的方向袭来。
锦岁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将陈月蓉护在身後。
莫不是那几个人为了抓她们骑马追上来了?
锦岁不敢赌,她甚至都不愿看清楚来人是谁,于是拉着陈月蓉开始小跑起来。
脚下的冻土突然塌陷,两人踉跄着滚进雪沟,积雪裹着碎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陈月蓉的绣鞋飞出老远,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踝。
锦岁的後背重重撞上雪沟边缘的硬土块,尖锐的疼痛如同无数根针,瞬间穿透皮肉直刺骨髓,眼眶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听见身旁传来陈月蓉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里夹杂着恐惧丶委屈与绝望,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锦岁的心。
陈月蓉蜷缩在雪堆里,双手死死抱住冻僵的双脚,眼泪混着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哭得双肩剧烈颤抖,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疼……好疼……我走不动了……”
锦岁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咬牙撑起身子,伸手将陈月蓉搂进怀里,用自己尚且还有温度的怀抱拥住她。
陈月蓉的哭声自然是引来了那阵马蹄声。
凛凛寒风中,锦岁清晰的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丶越来越近,她的心也一点点变凉。
锦岁擡起头仰望漆黑的夜空。
不知道其他的姑娘有没有顺利逃走。
她想。
骑马声在她们不远处停下,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过来。
迎着月色,锦岁终于看清了来人。
她的鼻尖泛起一阵酸涩,没有落泪的她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丶愤怒与绝望,像溃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
滚烫的泪珠冲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在嘴角留下咸涩的味道。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