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扶桑终于显出了些狼狈,身体止不住往前挪,但又迅速逼着自己撅回。
苏云卿听到了他克制着的混着哭腔的呼痛。
他将藤条一丢,伸手给人揉着伤处,答话道:“那就算了。”
“先生。”许扶桑改跪趴为平趴,扬首喊道。
苏云卿一寸一寸揉捏着臀肉,应声道,“嗯,怎么了?”
许扶桑抬眸看着苏云卿,弯着眉眼:“您如果不喜欢,我不做就是了。”
——多狠绝的疼痛都无法约束我,但是你可以。
“扶桑,”苏云卿被这话里的含义砸得心一软,伸手搓了搓某人的头发,“我不介意你皮,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许扶桑愣了一瞬,而后嘴角上扬。
他笑意粲然,用脑袋在人掌心蹭了蹭,“谢谢先生。”
苏云卿能大致猜到这种Brat心理的所指。
试探性地挑战权威,得到关注,被施以惩罚或者偏爱,确认关系的牢固性。
苏云卿不是没遇到过Brat,只是到他手里的Brat都皮不了太久。
要么受不住打、短暂约过一两回就不再联系,要么生生被镇压成了乖觉的Sub。
其实,在游戏过程里,只要不是需要严肃的时刻,苏云卿不介意对方挑衅或是捣蛋。
只是这些由他们自己讨要的“注视”,得他们自己尽数承受。
而许扶桑则像是咽下了全部的罚,还要转头问道:“这份关注,您下次还愿意给我吗?”
——当然。
苏云卿觉得心有些疼。
到底在怎样艰难的境地里挣扎过,才会习惯于在痛苦里找寻慰藉,分明难熬到落泪,却仍祈盼着讨要更多。
许扶桑对身侧人的情绪恍然未察,他只是拽了拽人袖口,“先生,还打吗?”
苏云卿掐了掐青紫斑驳的两团,“你还想挨?”
许扶桑眼含期待,点了点头。
苏云卿眉目舒展,“那就继续。”
——如果这些强烈的在意,只能通过这种途径被你直观地感知。
——那也没关系,我很乐意满足你。
许扶桑刚准备报数,苏云卿却先一步拍了拍人屁股,“喜欢什么,自己去拿。”
某人下了床,分明看着伤势不轻,行动上却丝毫不显。
他在工具堆里一扫,十分随意地取了两样。
苏云卿看着递到自己手上的工具,
一块窄的长柄亚克力拍、一根树脂棍。
苏云卿习惯性地先拿起了亚克力拍,点了点床面。
许扶桑没有动作,指着树脂棍道:“先生,先用那个,好吗?”
苏云卿狠狠皱了一下眉。
树脂棍柔韧又结实,接触面积还小,很多Sub挨过一次之后就不想再有第二次。
而如果在其后再用拍子,这种尖锐的痛楚就会被反复唤醒、再溢散开来,堪称折磨。
许扶桑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仍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怕疼本应当是人类的本能,可眼前这个人却嗜之如命。
苏云卿自认为动起手来足够凶狠,然而许扶桑对他自己,好像要更不留情。
他抓起这人的手,拇指在那人掌心揉搓,开玩笑道,“怎么对自己狠成这样,前段时间馋坏了?”
许扶桑没有说话,只是长久地看着苏云卿。
他眼睛一眨、一眨,眼泪就这样滚了下来。
他猛地俯身撞入苏云卿怀里。
紧闭着眼,竭力压抑着抽泣。
“我好想你。”没头没尾的一句。
“明明你还在这里,可我忽然就好想你。”
许扶桑将脑袋埋进人肩头,闻到了某种淡淡的花香。
他深深地吸气,努力将这个味道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