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劫持打得太没技术含量了。
不是,不是钟铝铭。
他没这么蠢,绝不可能是他。
电光火石间,钟南月想到了一个人——
钟铝铭养在枕边的那个小姘头,徐特助。
他这位“小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跟了钟铝铭五六年,一直在钟氏外围划水,但被周围人捧得有点昏头,总感觉把钟南月挑下马自己就可以得到钟铝铭的器重,将来给钟铝铭披麻戴孝之后就可以接管钟氏太后临朝。
钟南月的心跳越来越乱。
小人往往比位高权重的人更加不理智。
如果是钟铝铭动的手,颜雨的安危至少有保障。
可若是徐特助……
“我联络道上的人脉定位了小颜手机丢失的位置,已经在追了,”坤哥说,“对手跟小孩子闹着玩似的,跑不掉的。”
钟南月嘴唇发白,甩了甩头。
“我知道该找谁要人,”他颤抖着嗓音问坤哥,“你追过去需要多久?”
“给我拖两个小时。”坤哥说。
“……”钟南月喉结上下滑动,“不行,太久了。那人脑子有问题,不知道会对颜颜做什么,我等不了那么久。”
“这样,”坤哥说,“你找人谈,要求他们开视频,盯着小颜确保人身安全,我这边的人分头行动去追定位。”
“……好。”
钟南月先是打给了杜箫,请求他帮着坤哥追查颜雨的下落,维持着和杜箫的通话掐着掌心艰难维持着镇定。
等待了半小时,他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实在无法再忍,他咬牙用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钟铝铭的电话。
钟铝铭故作意外地“呦”了声。
钟南月没工夫跟他闲扯淡,直接问,“姓徐的在你身边吗?”
钟铝铭没有回答,冷冷地维持着通话。
“他绑架了我的人,叫他来,我们好好谈谈。”钟南月说,“我不争了,把事情说清楚把人还给我,我净身出局不给你留乱子。”
这次钟铝铭似乎是真的感到了一丝意外。
他重重地呼了口气,不知道是在愤怒徐特助胆大妄为,还是在意外钟南月居然真的这么恋爱脑。
钟铝铭挂断了通话。
隔了会儿,钟南月的手机响了,来源于一个无法查询IP的机器号,对话人换成了一道不辨男女的机械音。
防录音。
这么精细才像钟铝铭的做派。
“X在我身边,”机械音道,“小白花在他手里,瞒着我擅自行动这笔账我往后再跟他算,现在先聊聊你净身出局的事情。”
钟南月攥紧手里的签字笔,“我要看颜雨。”
对面沉了沉,没做答复。
“见不到人我不往下聊,我手上的业务,你强行来抢的话少说要折损上百亿进去,想完整套出这笔钱就按我说的做。”钟南月说。
机械音又沉默了会儿,妥协道,“你开会议室通讯,接这个房间号。”
说着报上了一串视频会议链接地址。
钟南月切入,画面闪了闪,先是黑漆漆的房间,视频接通后顶头亮起了一盏苍灰色的暗灯,照亮了房间中心一个方圆一米的范围。
颜雨垂着头被绑在椅子上,眼睛上蒙着黑布,面色正常,没看出外伤。
钟南月寸寸打量他全身上下裸露的皮肤,心稍稍落下去了些。
“为什么没有意识?”他问对面。
“性子倔,想法多,不好往回带,喷了点迷药,”机械音道,“X抓人是为了讨好我,知道你的脾气,暂时没对他动手,放心。”
“开语音,我要跟他对话。”钟南月要求。
“他暂时醒不过来。”机械音说。
“那就等他醒过来再往下谈。”钟南月说。
那边沉默,然后说,“开了。”
“他听得见,只是暂时醒不过来,回应不了。就是简单的迷药效果,你可以叫他试试。”
钟南月没再理会机械音,压抑着哭腔喊,“颜颜,是哥哥!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我大意了,对不起……”他落泪道。
颜雨的眼皮在动,带得睫毛痛苦地颤抖。
是意识混沌沉湎于浅意识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