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瑶这才放了帘子坐回车内。
里头,裴成远已经两指夹着书,笑吟吟看她:“我读得不好听么?”
“今日进京,我便先回县主府,你回去以后,好好养伤。”
裴成远笑意更盛,模模糊糊嗯了一声,却答非所问:“我方才想起一句话,当能形容我俩如今模样。”
严之瑶不想听。
但少爷的嘴巴管不住。
“叫——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阿瑶,跟我回家吧。”
厉害
再遇裴成远,他的变化太大了,大到严之瑶都快要忘记了,原本她最担心的就是每次瞧见他的笑,总觉得那笑后憋着点什么。
现下看来,少爷还是那个少爷,语不惊人死不休。
若说那日他试探吻下后肯定的一句“你答应了”已经替他们开始,那么此时,他甚至还想直接往后再跨千百步。
他莫不是从来都不明白什么叫来日方长?
裴成远几乎是触上她目光的下一瞬就知晓了她的答案,虽说原本也没想过她能答应,但到底是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许多。
也是,她如今是安平县主,镇西王的妹妹,就这般平白无故坐着他的马车与他一道进了侯府大门,那些嚼舌根的怕不是又得叨叨赖赖。
流言这种东西本就是捕风捉影肆意妄为,上次胡殊珺便是如此手段,叫她担了名声。
如今严之瑶回京,已是对他莫大的恩赐,他怎能这般草率领人进门。
岂非是叫旁人又说她闲话?
嗯,他是得从长计议起来。
想着,他便复道:“罢了,不着急。”
严之瑶天人相斗了一阵,还未思索出个说辞来,就见少爷重新拎起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生气了?
其实,自从孝期结束已经有些日子,若非是有那场宫变,她是早就该去拜访侯爷和夫人的,此前得侯府照顾,终归要好好言谢。
虽说严琤已经备了好礼早早登门拜谢过,但她自己这一份,当由她自己来。
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怕是莽撞。
还是得跟裴成远说清楚,怎料她还未开口,那捏着书的人已经将书册从眼前挪开,他直直看过来,叫她忘了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