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李掌柜明显晃了晃眼睛,“谁人不知徐家五郎身子不好,不能饮酒,我带酒来做什麽?”
徐清越看了孟叔一眼,孟叔立刻派人,去了铺子中。
不过一会儿,各式酒便都被取来。
姜馥莹也大约知道了这铺子为何经营不善。
五郎体内有毒,不可能喝酒,只怕此生还未尝过酒味儿。孟叔瞧着便是刚正古板的中年男人,不像是爱酒的样子。长福……长福不大靠谱,算了。
姜馥莹端起酒杯,细细闻了一遍。
她笑开,“还用喝吗?”
“掺了水就罢了,怎的酿酒的方子也能错?”
她轻饮一口,皱着眉头饮下。
“没什麽好说的了,这类酒当用上好的葛根,有疏风丶生津之效。被换成了白芷……倒也不是不成,就是味道自然要大打折扣。”
“更不用说本就味淡的酒中还掺水。”
她拍了拍胸脯,让那口难喝的酒咽入胃里。
不是什麽难分辩的东西,但底下人做事习惯了欺瞒,徐家三房如今又无人,他们自然更加嚣张,李掌柜仗着曾经的那点旧情,如此偷工减料,生意能好才怪。
徐清越看向李掌柜。
“还有什麽要说的吗?”
李掌柜直直指着姜馥莹,“你丶她,她又是什麽人?我这是祖传的方子,你说什麽就是什麽了?其中草药配比那样难,你怕是随口胡诌,骗取徐家信任的江湖骗子吧!”
孟叔也顿了顿,道:“老李做了这麽多年的事,也是得好好查证一番,不能就这麽……”
听信了一个外人的话。
徐清越看懂了孟叔的意思,微微叹息。
“查,那就慢慢查罢。查个一年两年三年,最好等我病死了再查出来,让我们三房的钱全扔出去打水漂,你们就满意了。”
“五郎。”
孟叔止住了他的丧气话。
他肃着面容,“此事究竟是真是假,我们自会去好好查清楚的。老李,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
李掌柜瞪了姜馥莹一眼,悻悻然转身,摸着鼻子离去了。
徐清越碰了碰姜馥莹的手背。
“还好吗?”
她爱喝香甜的果酒,不爱这种味冲丶刺鼻的白酒。本就不喜的同时,还被这样掺了水,换了料的酒冲击到,胃中有些不舒服。
“日後吃到,喝到不喜欢的,自可吐出来。”
徐清越勾唇,“不必将自己当外人。”
这话不仅说给姜馥莹,也说给孟叔。
孟叔面色变了变,最终还是道:“郎君,该用膳了。”
午膳在徐家正厅用。
听他们说,今日要宴请贵人,很是铺张。
不过三房惯来是徐家边缘,到最後出个面便是。
长福出门去了,孟叔管着铺子,旁人总不如意,最终还是姜馥莹推着徐清越过去。
路途稍远,徐清越同姜馥莹说着话。
“你怎的只是闻一闻,便知晓加了什麽,换了什麽?”
他眸中微亮,“好生厉害。”
“我这不算什麽,”姜馥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爹才叫有本事。听我娘说,我爹当年的本事是能到京城去的,但他为了我娘,就留在了雁城。”
“他才叫厉害,闭着眼睛闻丶摸便能知晓是什麽药材,听娘说,这是天赋。我大约也继承了那麽一小点……也有可能是熟能生巧,毕竟我日日整理药材挑拣,便是傻子也都会了。”
两人说着话,瞧着一旁来来往往,经过的女使小厮。
在徐家这麽久,也甚少见到这样严阵以待的场景。
她低声问着:“今日是要来什麽贵客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