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诉正在家里看电视,有点疑惑江小九怎麽这个点了还没回来,本着不做讨人厌的家长,不过多干预孩子私人生活的原则,江诉又看完两集,看时间实在有些太晚了,才慢吞吞地想给江小九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江小九应该有钥匙,但这个点了,应该也不会有别人过来,江诉走过去拉开了门。
下一刻,湿漉漉的江小九就扑在了他的身上,像一只大个的树袋熊,还泛着酒气。
“江诉……”江小九两只手臂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脖颈里,细声细气地喊他。
江诉被他扒得紧紧的,行动都受限,哭笑不得道:“怎麽又喝酒了啊江小九。”
“不想喝,难受。”江小九在他耳朵边上哼哼唧唧。
“不想喝还喝这麽多。”江诉一边抱着他往後退,一边关上了门,“江小九,站直好不好,你都把我弄湿了。”
“不好。”江小九抱着他不放,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那些湿意都传到了江诉身上。
“和谁喝酒去了,也不知道给你叫车,淋这麽湿。”
江小九不说话,过了会儿,他说,“要睡觉。”
“先洗澡,不然明天要感冒了。”
江小九顿了一下,把头更深的埋在他的脖颈处:“好。”
江小九看起来没有上次醉,上次脚下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量,这次倒是有支撑,所以江诉把他放进了浴室,关门之前说了句:“有需要叫我。”就想走。
然後感觉动作滞了一下,低头一看,衣角被江小九拉住了。
再往上看,江小九眼睛里蒙着蒙蒙的水汽,温柔的像是能淌出水来,他小声却坚定地说:“江诉,你帮我洗。”
江诉觉得江小九能自己一个人搞定,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但对上江小九的眼睛,拒绝的话开口却变成了:“行吧。”
江小九觉得自己疯了,他现在光着身子背对着江诉,江诉抹着沐浴露的手在他身上辗转流连,从他的肩胛骨到腰窝处,再腾挪到其他地方,江小九看不见他,但他甚至能感受到江诉指节的形状和身体的热量。
那些热量在包裹他,温柔地抚摸他,江诉和他贴在一起,他将要融化在江诉怀里。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江诉,他在利用江诉的亲情,满足自己日益增长,无底洞般的私欲,他是一个变态的丶卑劣的人,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的灵魂撕裂成了两半,一半顺着水流流进了下水道,与老鼠和蟑螂为伍,另一半升上了天堂,在那里,所有的罪孽都能被宽宥,所有的私欲都能被满足。
因为神被他蒙蔽了。
他和那些在舞池下被欲望操控的人没什麽不同,他控制不了自己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放纵圈在规则之内,这样,表面的平静不会被破坏,那些暗潮,只被允许控制在自己的身体之内。
身下的罪证随着江诉的动作,缓缓擡起了头,江小九像是猛然被惊醒,他往前迈了半步,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墙上。
然後他听到了江诉疑惑的声音:“怎麽了?”
江小九觉得自己做数学题的时候脑子都没这麽快过:“我新买了一瓶沐浴露,茉莉花香的,放在客厅了,我想用那瓶。”
“……事多。”江诉很无语,但还是走出去给江小九拿那瓶茉莉花香的沐浴露。
他在客厅找了一圈,一点新沐浴露的影子都没看到,于是又回来问江小九:“你放哪儿了?”
江小九已经迅速冲好水,围上了浴巾,他身形稍微有些伛偻,从江诉身边蹭过去,一边说着“我记错了”,一边迅速进了自己房间的门并关上了。
江诉:……抽什麽羊癫疯呢。
漆黑的屋子里,江小九侧身躺在床上。
江诉很懒,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也不高,属于能活着就行的程度,所以他们一直没搬家,还是住的刚开始租的房子,隔音并不太好。
安静的屋子里,江小九隐隐能听到江诉洗澡时水流动的声音。
他侧着身子,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右手搭在枕头的一角上,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外面的声音停了,江诉应当是已经进了卧室,江小九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他还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时间缓缓地流着,江小九搭在枕头边角的右手缓缓伸进了被子里。
他闭上了眼睛,空气中传来愈来愈急促的喘息声。
什麽道德,什麽约束,什麽顾虑,任何任何,从江小九碰到那个罪证的那一刻起,就纷纷扬出了脑海,然後在发泄的那一刻,争先恐後地涌回了脑子里,带来了更深的绝望和自我厌恶。
此刻,江小九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江诉,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