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今生扯了扯唇,没有回答。
&esp;&esp;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因为朝云是了,她意识到,如今萧宁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不能再像过去那般,心安理得地待在她身边。
&esp;&esp;她总觉得自己该给萧宁一个解释,可原本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误会这种东西。
&esp;&esp;最忌讳的就是越描越黑。
&esp;&esp;一旦有了,就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结,就算解开了,也不过是徒劳一场,结就结了,不如就算了。
&esp;&esp;所以她只是心绪复杂,并未深想。
&esp;&esp;毕竟她本性就是冷的。
&esp;&esp;她一向只为自己而活,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左右她的决定。
&esp;&esp;不过,离开了也好。
&esp;&esp;这样,她也不用费心去讨好萧宁了。
&esp;&esp;亭外风雨小了些,从滂沱到润物细无声,秋意却不减,吹在脸上,冰冰凉凉。
&esp;&esp;乌迁在一旁啧啧两声,暗暗朝毕钦使眼色,让他开口。
&esp;&esp;毕钦会意,轻咳一声:“沈今生,主子问你话呢。”
&esp;&esp;沈今生垂眸,敛下眼底的万千情绪,顿了片刻,才道:“我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什么好担忧的。”
&esp;&esp;她说得轻描淡写。
&esp;&esp;不知怎的,玉珂竟听出了几分伤感,大概是她的错觉,她身边不乏有像沈今生这样,父母双亡,身世可怜的,但大多数人都只是麻木地活着,极少数几个活得洒脱,像沈今生这般,身上毫无半分颓丧,活得自在,照样吃饭睡觉,做事练剑,不受过往牵绊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esp;&esp;她又试探地问:“你心里,可有放不下的人?”
&esp;&esp;沈今生回答:“有。”
&esp;&esp;她接着问:“那何不去找她?”
&esp;&esp;乌迁和毕钦都露出几分好奇,八卦的心思达到了顶峰。
&esp;&esp;沈今生无奈地笑:“自然是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esp;&esp;既然不能,那就不应该纠缠,放开彼此,成全对方,各自欢喜。
&esp;&esp;这天下,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
&esp;&esp;玉珂颔首:“不错,你倒是通透,知道为自己谋出路。”
&esp;&esp;亭中气氛不再沉闷,玉珂又跟沈今生聊了一会儿,知道她身世可怜,便让她以后有事,就去寻她。
&esp;&esp;沈今生道了谢。
&esp;&esp;聊得差不多了,玉珂起身,瞧着外边绵密的细雨,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襟,素手轻挥,“今个儿累了,回吧。”
&esp;&esp;毕钦立时站直了身子,跟在玉珂身后,准备回营地。
&esp;&esp;玉珂姗姗而行,走出几步,回头,眸光在沈今生身上驻留了几秒,淡淡道:“沈今生,我等着你扬名天下的那一天。”
&esp;&esp;细雨如纱,落在女子的头上,脸上,身上,将她整个人的轮廓模糊得看不真切。
&esp;&esp;她似乎笑了笑。
&esp;&esp;沈今生神色怔了怔,反应过来,回了句:“谢谢。”
&esp;&esp;——
&esp;&esp;深夜。
&esp;&esp;营地。
&esp;&esp;四周安静地可怕,风雨早已停了。
&esp;&esp;草地一片泥泞,帐篷上挂着零星雨珠,周围还有被雨水打落的树叶,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esp;&esp;一人在帐外徘徊了许久。
&esp;&esp;帐子里烛火摇曳,光与影交织,明与暗变换,瞧不清那人的脸,只依稀觉得那人身姿曼妙,煞是好看,应该是个女子。
&esp;&esp;许久,那女子在护卫的注视下,终于进了帐子,朝里走去。
&esp;&esp;帐里很暖和,布置得宛如一个温馨的小家,中央是一张长方形的地毯,上面绣着祥云和腾龙的图案,地毯的两侧,是两排整齐的竹椅和茶几,供休息和品茶,竹椅上铺着锦缎垫子,柔软舒适。
&esp;&esp;角落里,是一张古香古色的床榻,上面铺着华丽的锦被和软枕,床上的萧宁正侧身躺着,身姿婀娜,长发铺洒在软枕上,沉浸在梦境之中。
&esp;&esp;与帐外相比,这处另辟静谧,别有一番洞天。
&esp;&esp;女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前,站着,瞧了榻上的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