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寰意味深长地看了祁禛之一眼:“二公子很聪明。”
祁禛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认了罪,担了责,把傅徵择得干干净净,来日再论,傅徵也不会因此身败名裂。”
孟寰抬起了嘴角:“是不是听起来很可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
“没有。”祁禛之淡淡回答,“只是为死掉的人感到不值。”
这话仿佛触动了孟寰的某根心弦,他神色微动,轻笑了一声:“确实不值。”
风吹草动,留下几缕淡淡的花香。
值与不值,都已化作春风去了。
回了营帐,白银已经为祁禛之铺好了被褥,他绞着手站在一旁,红着脸道:“二哥,我来服侍你更衣吧。”
祁禛之身心俱疲,他往行军床上一坐,摆了摆手:“不用,你去睡那头。”
白银有些失落,但并不敢忤逆祁禛之,他脱掉外衣,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睡到了角落里。
在白银看不见的地方,祁禛之忽然肩膀一垮。
连轴转了数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天要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一旦停下,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白娘死在问疆下的惨状。
临死前,白娘喊道,仲佑!
仲佑……
祁禛之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脸,忽而发现掌心已满是温热的泪水。
白银似乎是睡着了,小小一团,卷在被子里,只是身体时不时轻轻一颤。
祁禛之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圆圆的腕扣,然后拉过白银缩在脸边的手,为他扣了上去。
白银立刻睁开了眼睛。
“这是千金线,我从……从杭七身上拿走的,你带上,能防身。”祁禛之说道。
白银好奇地摸着腕扣:“怎么用呢?”
“把这个机关按下,”祁禛之手把手教道,“按下后,会弹出一个金钩,金钩钉在人的身上,能穿透皮肉,哎,不要用手去摸千金线,线身锋利,会伤到你。”
白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平日里没事,就多练练,保不齐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祁禛之说道。
白银与祁禛之贴得太近,被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气息围了满身,登时羞红了一整张脸,他害羞道:“多谢二哥。”
祁禛之随口回道:“不必谢我,有了这东西,将来你一个人在外面,也安全些。”
“一个人?”白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二哥,你不要我了吗?”
“我……”
祁禛之正欲解释,但话还没能说出口,营帐外忽地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孟寰身边的传令兵在外大声禀报道:“白参谋,总塞突燃烽燧,少帅请您去中军帐议事。”
揭竿而起
傅徵醒时,先是感觉到身下微微晃动,而后又听到几声跑马嘶鸣,似乎是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