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心长呼出一口气,双眼直视着岑平和,话音平静:“我不知道你们在聊什麽,但这麽多人逮着一个转校生欺负,这就是你们的手段?还是说你们想让老师来解决?”
岑平和没想到她会呛声,大喊一声:“你!”,接着便挺身上前,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熊心瞬间後撤步,全身都警觉了起来,而旁边的小妹瞬间拦住岑平和,低声说了句什麽。
岑平和听完,怒极反笑,开口倒是丝毫不饶人:“你几岁了,还在幼稚园啊,动不动就要告老师?”
她说完,又重重拍了拍旁边的何念秋,拍得对方肩膀一缩:“就你说的这位转校生,刚刚撞坏了我一个绝版播放器,你赔得起还是她赔得起?”
熊心:“你怎麽证明它是绝版?”
岑平和:?
旁边的一衆小妹:?
她们混混做事,走的从来就不是讲理的路数,但熊心不仅讲理,还把这种理性发挥到了极致,一时竟然让这帮牙尖嘴利的人都失了言。
岑平和反应比较快,很快便回过神来,不甘心就这麽被摆了一道,柳眉倒竖正要发作,身後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行了。”
所有人回过头去,只见季明潇捡起何念秋“撞坏”的那个播放器,拿手掂了掂:“不就是索尼麽,这款我印象多少来着?”
从季明潇出现开始,岑平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身上的气焰肉眼可见地没那麽强了。
季明潇斜睨她一眼,心里便有了数:“你说说,我赔给你就是了。”
何念秋瞬间擡头,不可思议地望向她。
季明潇却不再动作,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岑平和,等着她下一步的反应。
如果对方是何念秋,岑平和自然可以随意拿捏,但季明潇是混混里大姐大,岑平和要钱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之後,岑平和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向何念秋道:“这次算你走运,我先拿出去修修,要是能修好就算了,要修不好,”她顿了顿,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就之後再跟你算账。”
说完,她又转向熊心,眼刀狠狠剜了她一眼,这才肯拿着自己破破烂烂的播放器走了。
季明潇在岑平和面前彰显了一波老大的威严,擡脚就要离开的当口,何念秋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
“不用,”季明潇这才回头看她一眼:“这事跟你没关系。”
何念秋唇角嗫嚅着,似乎还想说点什麽,季明潇风一般地走了。
熊心看何念秋一眼,没忍住帮她整了整被岑平和扯乱的领口,问了句:“你没事吧?”
不问还好,她这句话一出口,何念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里的水汽又开始摇摇欲坠了。
熊心:……得,她就不该开口。
但到这份上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了一句:“岑平和人就这样,我们都看不惯她,你别放在心上。”
何念秋“哧溜”地吸了一下鼻子,重重点了下头:“好。”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活像个带着鼻音丶还没长大的小学生似的,熊心有些疑惑,就是这货考试超过了她?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回到了座位上,甫一坐下便对上了顾安禾的目光。
“……怎麽了?”熊心疑惑地问。
顾安禾笑了笑,收回目光:“没什麽,听说你数学竞赛进校队了,恭喜。”
“应该的。听说你英语竞赛也入围了?”
“嗯,假期可以一起集训了。”
熊心下意识地点头,往抽屉里放东西的手顿了顿,突然有种感觉:自从上次体育场撞到她的小秘密之後,这人怎麽总是阴魂不散?
而“阴魂不散”本人却没有这个意识,她只是勾了勾嘴角,似乎心情颇好。
翌日,何念秋路过熊心的座位时,突然停驻了片刻,熊心擡头看向她,只见她扭扭捏捏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昨天,谢谢你为我说话。”
熊心不太爱吃全糖的巧克力,但看着何念秋谨小慎微的模样,便也接了过来:“没事。”
何念秋递完巧克力,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垂头看向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