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她这麽反差地粘人,自己也不至于突然动了凡心。
她停住动作,捏住熊心的手腕,醉酒之人的力气却非常大,不肯轻易松开。顾安禾看着熊心头顶的乌发,语气不自觉软了一分:“听话熊心,松手。”
熊心擡起头,眼睛里还带着迷蒙的水汽:“你能别走吗?”
顾安禾:“我不走。”
熊心:“真的吗?”
顾安禾:“嗯。”
熊心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确认这番话的真实性,但手下力道却小了一分。顾安禾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使劲,将她扒拉下来,又迅速拉开安全带扣好,下车之後,回头看了她一眼。
熊心是这样的,她又怎麽会不知道?
顾安禾一脸默然地开着车,到公寓停好,去後座扶熊心。熊心不知道是休息了一阵还是怎麽,之前的牛劲突然没了,此刻松松软软地靠着她,连脚步也十分配合。她将熊心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几乎没怎麽用力就将她挪进了电梯,比想象中轻松很多。
直到回家,熊心的脚步没那麽虚浮了,此时已经知道睁眼了,虽然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
顾安禾看着熊心的脸,心中又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她是为了别人才喝成这样的。
值得吗?
顾安禾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片刻後,又去淋浴间洗漱了一遍。
等她出来时,熊心微微睁着眼睛,似乎还在适应环境光线。顾安禾给她接了温水,喂她喝了两口,又从玄关处的抽屉里翻找片刻,拿出一包药粉。
是上次熊心喝醉时陈姨拿过来的药,顾安禾原本忘了,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熊心似乎渐渐醒了酒,看向顾安禾在岛台清瘦而姣好的背影,开口:“安禾……”
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醉酒的无力感。
顾安禾冲水的动作不停,将药粉给她泡好,拿了过来,声音平淡:“解酒药在这里了,一会自己喝。”
熊心呆呆地看着她,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是你吗?”
顾安禾哑然,本想转身就走,但看着熊心傻乎乎的模样,她顿了顿:“不然呢?”
熊心仍然呆呆的,只是看着她,委屈:“你愿意理我了吗?”
顾安禾倒是被逗笑了:“我哪有不理你。”
熊心:“没有吗?”
顾安禾:“嗯。”
熊心:“也没有跟我生气?”
顾安禾:“没有。”
熊心:“那你为什麽不理我?”
顾安禾:……
她和喝醉的人费什麽劲?
想到这里,顾安禾似乎对自己有些无语,便不再多言,用被子将熊心盖好,转身回了房间。
十分钟後。
房间门打开一丝缝隙,顾安禾从门缝里向外看了看,没有动静。
她轻轻地出来,往沙发看了眼,熊心紧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
这家夥,客厅灯还没关,倒是睡挺香。
顾安禾看向她,鬼使神差地,她轻蹲了下来,和熊心面对面。
距离有些近,近到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绒毛,以及嘴唇上的细小纹路。
熊心的眼皮动了动,不知受了什麽刺激,两眼就这麽熹微着睁开来,顾安禾躲闪不及,目光和她撞了满怀。
熊心疑惑地看着眼前重影的人,以及背後陌生的环境,得出结论:她应该是在做梦。
她看着顾安禾,对方也在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跟熬鹰似的,一时都没有动作。
既然是做梦……
鬼使神差地,熊心快速倾身,在顾安禾唇瓣上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