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哥哥说这种话?”
“当然不是,”唐林摸了摸鼻子,垂下眼睫掩饰被拨动的心,这份悸动他无法言说予陈苼,“只是第一次听哥哥这麽说,不太习惯。”
陈苼看他这副别扭又可爱的样子,心道真是乖宝,他心酥麻得一塌糊涂,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温柔笑意,他想,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是这般美好。
唐林回归正题,琢磨了一下:“吓坏人的事是看鬼片吗?那哥哥跟我一起看鬼片好不好?之前周强拉着我想跟我一起看,我那时候胆子小不敢,现在我不怕了,可以看了。”他语气里还带上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方才还萦绕在上空的暧昧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搅碎。
陈苼:“……”他瞧着唐林那张毫无杂念的脸,更加郁闷了,脸色简直比窗外的阴天还要沉。
“怎麽?”唐林等不到回答,于是问,“哥哥不想看?”
陈苼“啧”了一声,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唐林的脑门,延後的不满开始发作:“还想看鬼片?到时候我去上班,一个人在家待着害怕,有你後悔的。”
“是哦,”唐林自动脑补了自己躲在被窝,想起鬼片情节瑟瑟发抖的场景,顿时缩了缩肩膀,老老实实说,“那我不看了,幸好哥哥提醒了我,要不就糟糕了。”
窗外细密雨声依旧,空气里还残留着方才被打断的暧昧气氛,还有莫名的紧张感笼罩彼此。
“唐林。”陈苼目光紧紧锁着他,声音低沉而认真,是不同于刚才玩笑或调情的郑重。
“嗯?”
“想不想跟哥哥的关系更近一步,”陈苼顿了顿,後道,“不只是像现在这样亲亲抱抱,在一张床上睡觉,我们还会做更亲密丶更过分的事情。”
说不清为什麽,也许是人太过珍重,他在征求唐林的意见,好像这样,就能筑起一道名正言顺的高墙,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占有,把人圈进自己的领地。
“做什麽更过分的事?”
“吃禁果,”陈苼没有丝毫迂回,直白道,“做爱。”
唐林把这几个词念一遍,说自己不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陈苼那深入骨髓,毫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他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赤诚,坚定道:“哥哥对我这麽好,想做什麽都可以。”
看这般样态的唐林,陈苼忍不住想试探这份信任的边界:“要是哥哥把你卖给别人,这也可以吗?”
殊不知,这话按下了危险的开关。
话音刚落,唐林像突然发疯的狗,猛地擡起头,眼圈瞬间急红了,他攥紧拳头重重锤一拳陈苼,湿漉的眼睛蓄满委屈和恐慌,带哭腔喊道:“你乱说什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能不要我,我死也不要跟哥哥分开。”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揪住陈苼的衣襟,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过了三四秒,唐林的眼泪直往下掉,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抛弃,又回到从前,只剩自己一个人。
意识到触及唐林灵魂深处的恐惧,陈苼的心被这哭喊声狠狠攥住,一抽一抽的疼,他将人箍紧,连声安抚,後悔提出这种蠢问题:“错了,哥哥错了,不应该开这种玩笑,是我犯糊涂。”
唐林声音哽咽:“陈苼,我不要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到哪里我都要跟着你,缠着你。”
陈苼一次次收紧手臂,在他耳边低语承诺:“好好好,永远跟着我,缠着我。”
这一刻,陈苼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真正拥有了唐林,完完全全的拥有:唐林对他毫无保留的交付,那深入血肉的依赖,沉甸甸的信任,包括他这具热烫的身体,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
而这份拥有成为他此生此世,无法剥离的所有及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