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苼,你看,”阮东昑语气急切,像是要证明什麽,他不死心道,“我这饵料真的行,一下子就有鱼咬鈎了,真的不试一下?”
“真的不用。”五六分钟後,陈苼这边的浮漂也有了动静,他手腕沉稳地一带一收,不多时,鱼就被拉上来了,唐林立刻扔开平板,抓起鱼桶上前接。
“好大啊,”唐林戳了戳鱼鳞,鱼翻了个身扑棱,猛地一甩尾,溅滩水在他身上,唐林也不气恼,只说,“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啊?”
“……”鱼死不瞑目。
陈苼把钓竿收起来,阮东昑见状,问:“走了?”
“嗯,一条够吃了。”陈苼对他的态度依旧平淡,拒他于千里之外。
“拜。”阮东昑朝他们道别。
唐林挥了挥手,眉开眼笑:“拜拜。”
收拾妥当,陈苼带人转身离开,唐林兴致盎然:“哥哥,我们要怎麽吃这条鱼?”
“你想吃什麽口味都给你做。”
“那今天我们换个吃法,烤鱼怎麽样?”
唐林雀跃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完全听不见,阮东昑这时意识到,他永远模仿不像唐林的天真烂漫。
一阵风挟着浓重的河腥味涌来,阮东昑胃里一阵翻搅,忍不住干呕,僞装的和平分崩离析,他发狠地把钓竿扔进湖里,鱼护丶折叠凳其馀用具全部踩得稀碎,发现鞋子粘上污泥时,打电话给司机让人滚过来接他。
陈苼近来得闲,他报名考驾照,多一技傍身总是好的。
科目一顺顺利利考完,陈苼带唐林去训练场练车,唐林搬了张小凳,坐在遮阳伞底下,眼光看的却不是陈苼,而是隔壁的机车训练场。
陈苼练完车下来,站到唐林面前,唐林毫无察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群爱好机车的年轻小夥子穿着修身的机车服,骑着线条凌厉,威风凛凛的机车,引擎声浪滚滚,满是张扬劲儿。
“好看吗?”陈苼压着嗓子,声音紧绷问。
“好看啊。””唐林想都没想就应了,待到回过神来,他愣了两秒,转头瞧见正歪着头看他的陈苼,那目光没有一丝笑意,藏着他看不懂的暗流,让他心里莫名一慌。
“哥哥,你练完车了?”唐林连忙收敛回视线,语气小心翼翼道。
陈苼伸手,轻轻扳过他下巴,将偏移的目光移回来:“他们就那麽好看,好看到让我站你面前都成了透明人?”
唐林向来头脑简单,没听出话里翻涌的波澜,只当是寻常问话,老老实实点头:“挺好看的,感觉特别威风,特别帅。”
陈苼“呵呵”冷笑两声,一股莫名的燥意顶上来,他强压下去,无声地深深吸了口气,偏偏唐林毫无所觉某人的闷火,被那轰鸣声勾走了魂,竟又悄悄偏过头,视线重新飘向那片喧闹的场地,眼里的艳羡几乎要溢出来。
“还看!走了。”陈苼声调骤然沉了下来,语气里的沉郁藏都藏不住,捏着唐林下巴的指尖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松开手时红印顿时现出来。
“哦。”唐林连忙应着,手忙脚乱地收拾身边的零食包装袋,胡乱塞进大袋子,扔到垃圾桶,小跑着跟上陈苼。
回去的路上,再没心眼的人也觉出了不对劲,陈苼一路都没怎麽说话,周身的气压低得很,唐林犹豫着小声问:“哥哥,你怎麽了?”
陈苼看也没看他:“被你气到了。”
“我?”唐林迷茫地指了指自己,“我惹哥哥生气了?”
“要不然还有谁。”
“我做了什麽让哥哥生气了?”
安静半响,陈苼调节完心绪,道:“我的错,不应该跟你计较这些。”
过了一秒,复又严肃说:“下次不要盯着别的男人看。”
“啊?为什麽呀?”唐林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哪来那麽多为什麽?”陈苼的语气硬了些,“让你别看你就别看。”
“好吧,”唐林拉住陈苼的手,“我会听哥哥的话,你不要生气了。”
陈苼沉默地走了几步,声音缓和了些:“晚饭想吃什麽?待会儿顺路去市场买菜。”
“做哥哥爱吃的腊肉炒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