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开脚边突厥可汗的头颅,九旒冕的玉珠撞出脆响,“如今这天下,也该换个会杀狼的主子!”
敦亲王的声音震破云霄,一旁的将士们威风凛凛,似乎都在等着这些。
恒亲王玄铁面甲下传出闷响:
“二哥若肯卸甲,弟弟仍愿共饮幼时埋的梨花白。”
他剑锋微偏,露出鞘上缠着的褪色红绳——正是敦亲王当年猎得白狐所赠。
瞧着敦亲王这张张扬跋扈的脸,徐舟野意识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他二哥了。
尽管,从前在皇宫里,敦亲王总是带头欺凌他的那一个。可是在几次危险面前,确实是最张扬跋扈的他,挡在前面。
因为他总说,天将降大任于他,兄弟必须听他的,也只有他能欺负。
“糊涂!”
敦亲王突然扯开胸甲,露出心口狰狞箭疤,“建元二十三年秋狝,这支救你的箭还钉在本王骨血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猛掷出半块虎符砸在沙地上,“父皇至死都攥着给你的传位诏,如今却便宜了那个草包,凭什么?!徐舟野,你真的不怨么?”
沙暴掠过恒亲王颤抖的剑尖:“本王从未怨过。那年你替我挡箭后高烧呓语,说要做大将军王护整个宣治,如今竟也食言了。”
“闭嘴!”
敦亲王挥剑劈断龙旗,金线绣的五爪蟠龙裂成两半,“如今我要做真龙!“他忽然诡笑,“若是你愿意拥护我,他徐舟俞能给你的,本王也能!你还是从龙纸功,想要什么没有?”
恒亲王瞳孔骤缩,电光石火间,敦亲王亲卫的弩箭已穿透他左肩,却在触及平安结时诡异偏移。
“你还是这般妇人之仁!”
敦亲王踩着染血的诏书碎片逼近,“若肯将西北兵符……”
话音未落,恒亲王突然扯开他的护腕,露出内侧褪色的牙印:
“建元十五年,你说被毒蛇咬伤是替我试毒。”他剑锋抵住那道旧疤,“三哥,你早被权力这蛇毒入骨髓了。你永远不会明白,那宝座之上到底意味着什么。”
震天号角声中,恒亲王的玄甲军如黑潮合围。敦亲王望着被沙暴掀开的帅帐,忽见案头摆着巨大的牌匾,还刻着歪扭的“兄舟弟济”。
“好!好个兄弟情深!”他狂笑着引燃火药引线,“那就让史书记载,大梁双璧共葬此……”
恒亲王飞身扑救时,忽见敦亲王袖中滑落的翡翠玉佩——正是圣上十岁生辰所赠。电光石火间,多年征战的肌肉记忆竟慢了半拍。
轰然巨响中,兄弟二人被气浪掀飞数丈。
恒亲王挣扎着从废墟爬起,手中攥着半块染血的翡翠,而敦亲王的金鳞甲已陷在诏书灰烬里,可不见人影。
两人都穿了最坚硬的防护甲。敦亲王倒是狡猾了。
如此迅的热浪,周为羡自然是料不到的。
所以第三次被按在染血的盾牌下时,周为羡终于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小声喃喃,心中五味杂陈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羞赧的神情:“王爷若再救末将,不如直接把我捆在后营……”
回到营地之后,恒亲王正用匕刮去羊皮地图上的血痂,闻言抬眼:
“你自幼同清染一起长大,清染心中有你,虽不是男女情思,可终归会为你伤心,可在我心里,你不配。”
周为羡耳尖泛红,那是他离姜清染最近的时刻。可是如今……其实想想,似乎也从来没有离姜清染近过。
“所以你不能死。”
恒亲王突然扯开他护心镜,露出内侧暗袋里干枯的海棠花瓣,“至少不能死在捷报传回京城之前。“
震天战鼓撕裂寂静,突厥重甲骑兵如黑云压境。恒亲王却下令解开所有战马的缰绳,亲卫惊见马尾巴上绑着的铁罐:“这是……”
“三个月前饿瘦战马,就为今日。”恒亲王点燃引信,三千匹惊马冲向敌阵。
周为羡嗅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苜蓿香,突然明悟——突厥战马最嗜苜蓿,火把里混着的香料会让敌方马阵自乱!
这一场仗打的周为羡眼花缭乱,恒亲王的招式让人目不暇接,哪怕心中再有不服,他也深深敬佩恒亲王的能力。
“末将领命,立马跟随!”
当西南方升起敦亲王的金狼王旗时,周为羡的白羽箭已穿透十名敌将咽喉。
他看见恒亲王孤身立于峭壁测算风向,突厥神射手的狼牙箭破空而来瞬间,身体已先于意识扑过去。
他知道这破空剪的威力,饶是草原上最迅猛的狼也是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