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落撂他眼,去洗手了。
厨房里赵明让叽叽喳喳,何必言骂了句你傻逼啊。
陈川没走,斜身靠在洗手间门框上,“小狗,一袋汤圆花不了那麽多钱,我给你转回去了。”
她搓香皂的手卡顿下,退回来这事在预料之中,委实懒得搭理。
等洗完手,陈川还没走。
“你还有事?”乔落问。
洗手间光薄薄的冷调,陈川俯下身,那双深色的双眸紧盯着她,“没有啊,想看你几眼,好长时间没见,都忘了你怎麽啃人了。”
臭毛病,乔落不耐地说:“你烦不烦。”
“还是这个劲,”陈川笑了两声,站直拉着她的轮椅走了。
可不是吗。
一如既往的还是让她像一轮椅撞死他。
真服了。
乔落觑眼时不时落到身上的陈川的影子。
悲伤是有限度的,它可以一时难以控制的放纵,但不会一直。
没人去参观灯会,几人许久未见,火锅一滚出泡,麻辣鲜香俱全,屋子里啤酒可乐气泡一块炸,立马就热闹起来,陈渝吃了会番茄锅就起身回房间睡觉。
白织灯洒下明光,陈川恢复正常状态,姿态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脸上贴了三四张长纸条,嘴角带抹浅笑,手里牌一出,瞅着乔落冷脸下快压不住的自得,他摇摇头,慢悠悠地说:“行,我真服了,牌神就是牌神,打不过真打不过。”
侧对面的赵明让脸上贴一堆纸条,何必言脸上也有七八根,徐美好半张脸,他们仨三堂会审似的一块拧着眉盯乔落。
“这不对劲,”徐美好严肃道:“说吧,落,你是不是出老千了,居然能出得如此完美,好,告诉我,怎麽出的?教教我。”
何必言轻笑一声,给她夹了筷子牛肉,添满杯子里的可乐。
乔落眼神困惑地看她,真心诚意地反问:“什麽是老千?”
旁边的陈川忍不住笑,肩膀抖擞个没完。
“我哩个去?”不信邪的赵明让扒开挡眼的纸条,站起来啪地拍下桌子,“我不信!再来!再来!”
等他脸上没地贴了,赵明让瘫在椅子上,手臂高高举起,晃着白纸,不甘地呐喊。
“绝对有鬼!绝对有鬼!”
乔落小口吃菜,气定神闲地瞥他一眼,眼底泛起愉悦的光。
“哎,小狗,”陈川靠过去,小声说,“你到底怎麽玩的?”
乔落扭头,一样小声回他:“谁是小狗。”
陈川眯起眼,“行,我是小狗。”
“算牌,”乔落说,“在场的没一个能算得过我。”
陈川顿了顿,望着她笑:“哎呦,厉害。”
他举起手要鼓掌,乔落只觉得两眼一黑,忙擡手捂住他的嘴,桌子上其他人看过来。
徐美好一脸“我就知道”地说:“又犯贱了是不是?”
陈川没空说话,被乔落捂死了。
乔落认真点头:“是,他犯贱。”
陈川斜眼看她,呼吸打在她手心,耸耸肩没反犟。
喝到最後,烟火没了,小县城沉睡下来,沙发上窝满了人,陈川站起来晃晃悠悠打开宋书梅的房间把毛衣套上身上,安静地睡了过去。
乔落停在门口,眼眶微红。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没错,但它上劲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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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早上八点洛城一高开学,赶上元宵节,这次高二高三他们跟高一一块进校,陈川喊醒赵明让,洗完脸去外头买了豆浆包子油条回来。
乔落瞥眼宋书梅又关严实的房间,轻声叫陈渝过来吃饭。
饭桌上,赵明让困得不停打哈欠,徐美好拍他,“赶紧吃,老何马上过来。”
陈川端着调好的海带丝坐下,等他们吃差不多。
“有个事跟你们说下。”
乔落擡起头看他,其他人跟她动作一样。
陈川慢垂下眼,声调淡色地说:“我昨天下午去梅河村给我妈销户了。”
“什……”徐美好愣了会,反应过来点两下头:“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办好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