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挖到八卦的陈敏倍感失落:“那好吧。”
樊景遥又倒回床上,盖好被子打算努力尝试进入睡眠,也同样劝说另一位陪他远程熬夜的人:“行了,睡吧。”
即便如此,挂断电话的後半夜里樊景遥也几乎没怎麽睡着。
半梦半醒里时间模糊,夜里李晏将额头抵在他後颈上,随即有什麽东西擦过皮肤,顺着皮肤流进被子里。
再隔一会儿又是晚上站在酒店房间门口,李晏直直地望着他,最後以手覆面,同样的眼泪自手上滴落。
梦里的情绪骗不了人,倍感真实的心境让樊景遥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睁开眼後彻底睡不着。
他翻了个身望向窗外,天已经泛起鱼肚白。熄了灯的城市没了夜里的五光十色,全都变成统一的白茫茫色调。
这种睡也睡不着,脑子颠乱又活跃的情况实属少见,搞得樊景遥在床上一直瘫到天色大亮,阳光都照在脸上,他才不得不爬起来拉上窗帘。
回去倒了会儿,又觉得说不出的心燥,翻身起来再将窗帘一把拉开,随後进了洗手间洗漱。
吹风机停止工作时樊景遥才听到敲门声,也不知是刚好卡在这个时间,还是敲了有一会儿。
他边走边将浴衣上的带子系紧,门一拉开,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下。
李晏没戴口罩,或许是敲了半晌没人开门,脸上难掩的不耐,偏偏身体还实诚地站在门口不愿意放弃。
他胳膊尚且还举着,门骤然一开,转头看见里头樊景遥竟然连衣服都没穿好,头上也带着水汽,显然才从浴室出来。
走廊转角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了声,很快就听见两个年轻女性的交谈声。
路过这里时感觉门内外对立站着的两个人,氛围怎麽看都很奇怪,不可避免地多投来些目光。
李晏注意到,脚底下挪了两步试图把“衣衫不整”的樊景遥挡住。
樊景遥倒是没看到他的动作,一想到昨天连出门吃个饭都不知道被什麽拍到,现在更是风声鹤唳,想都没想,伸手一把将李晏拽进房间,迅速带上门。
门“砰”地一响,随即房间里是彻底的安静。
李晏等开门时的那点不耐烦在见到樊景遥的那刻就散得差不多了,眼下独处的环境里,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樊景遥身上瞟。
明明衣带紧紧系着,领口露出的皮肤都不到足手掌大小。可李晏匆忙扫上一眼的功夫,竟然都能看清上面的几滴水痕。
他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连忙别过脸去。
樊景遥看他莫名的反应,有点摸不着头脑:“有事找我?”
杵在地中间的人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有几分欣赏景色的闲心。听到樊景遥这麽问才像是猛然惊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整到拨号界面,头也不会地递到身後:“手机号。”
樊景遥有些发愣。
李晏看着变了也好像没变,小少爷脾气一如既往,来得快去也得快,常常生了气不用人哄,自己都能把自己劝好。
昨天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今天擡着下巴进来问联系方式。
樊景遥很多时候都觉得他像个小孩儿,可偶尔又会觉得陪他吵吵闹闹日子过得就也没那麽乏味。
所以还是接了手机,给自己拨了个电话。
铃声从略显随意的床铺间响起,樊景遥走过去扯开被子没看见,便又屈起一条腿跪在床面上,伸着胳膊去摸靠近窗边的那一片,终于从里面抓到还在响的手机,挂断後转身利落地回到地上。
迅捷而毫不顾忌的动作间,浴袍无法紧贴身躯,樊景遥没在意,李晏却猝不及防看了个清。
相比于樊景遥那张像是看谁都不顺眼的脸,留给李晏印象更深的是他当年他坐在自行车上,随意撑在地上的那双。腿。
男性群体里非常难得一见的腿型,长且直,紧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不存在一点突兀的地方。
在刚刚那短暂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来不及反应的李晏看了个实在。
“给。”樊景遥不知道他怎麽回事,看起来呆呆怔怔的,连昨天那股气性劲儿也没了。
“备注好了。”
李晏接过来一看,通话记录里最近一条不是串陌生的数字,而是“樊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