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太大,周边空间也不足,樊景遥半个身子还挡在前面,只能来回挪动尝试着把箱子扯出来。
眼看着最後还剩下一点,樊景遥侧过身让出空间猛地拽了下。
塑料凳子不堪重负,支撑得其中一角顷刻间快要碎成渣,站在上头的人陡然失去平衡,很明显地朝旁边歪了下。
李晏本来就在盯着,一看这情况两只手下意识箍在樊景遥腰侧,眼疾手快想把人抱下来。
樊景遥一只手按在其他箱子上,已经找到平衡快要稳定下来了,突然又被李晏从後头一扯,身体本能地排斥着往相反的方向使力,但他又实在低估了李晏的蛮劲儿。
两个方向的力相互一抵,原本勉强能保持稳定的人彻底失去平衡,整个人自上而下落在李晏身上。
樊景遥人尚且在半空中时就觉着不大妙,果不其然砸到李晏时,对方也难承受冲击,抱着人往後退了两步直接撞在了墙柱上,痛得倒吸了两口气。
有好心人充当人肉缓冲垫,樊景遥倒是没什麽事儿,他偏过头看了眼身後的倒霉蛋,问:“活着吗?”
李晏气息虚浮:“勉勉强强吧……”
樊景遥也叹了口气:“你真是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啊……”
“不要小看小提琴手的臂力!”
“……你当我是在夸你呢?”
李晏倒是没反驳他,皱着脸仍旧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离得太近,樊景遥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连鼻尖那颗小痣都看得格外分明,仿佛李晏一转头两个人就会贴上。
樊景遥转回视线,拍了拍李晏紧箍在腰间的胳膊,示意他放手。结果隔了几秒钟,李晏非但没松手,反而箍得更紧了,勒得樊景遥也跟着倒抽了口气。
他略带愤怒地转头,结果在看清李晏的神色後顿感不妙,慌忙又挣了下,然而李晏的手纹丝不动。
“你到底要干嘛?!”
李晏听到问题後显得很犹豫,像是知道说出来是没有好下场的。
但即便如此,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略显不耐烦的脸,他还是问出了个死亡问题:“我能亲你一口吗?”
樊景遥愣了半天,愣是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紧要关头的一言不发就像是在默许,别管是真不想回答还是愣着忘记了回答。
李晏垂着眼看身前的人,挨得太近,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暖烘烘的温度,闻到十分熟悉的味道。
他在樊景遥这里留宿过多次,现在都能够立刻分辨出他用的是浴室里哪一瓶沐浴露。
樊景眉头皱着,脸上的表情与刚才一般无二,大脑却像是完全宕机了。
李晏就着这个得天独厚占尽优势的姿势,凑过去在樊景遥脸上亲了一口,嫌不过瘾,手臂一松反将人压在墙柱上。
樊景遥後背一痛,反而清醒了些,擡腿就踢。
也不知道李晏是单纯的反应快,还是提前预判到了樊景遥的动作,几乎是同时伸手直接给挡了下来,借势力往前蹿了半步,卡在个很尴尬的位置。
樊景遥被他这一套超常发挥的利落动作给惊了下,就这瞬间的功夫,李晏的脸就直冲冲地贴了过来。
一楼收银台上总是会放碟糖,是用来送客人的。
那碟硬糖有几种口味樊景遥是最熟悉不过的,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柠檬薄荷味会以这种方式灌满口腔。
李晏的手劲儿是真大,他一条胳膊压在樊景遥肩膀上,另一只手按在他腰侧,力气大到令樊景遥整个上身都感到一阵阵痛。
趁着樊景遥发懵的时候,落在腰间的那只手无师自通般开始往衣摆里头探,粗糙的指尖在细腻的皮肤上划过,樊景遥感到浑身发毛,猛一使力终于是把人给推开了。
“你!”
樊景遥头回意识到自己骂人的词语如此匮乏,喘着气憋了好半天说:“你有毛病啊!?”
被推开的人又往前走了一步,樊景遥立刻绷直身体,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这也不算毛病吧,你又不是没见过……”
“什麽东西?”樊景遥的耐心即将告罄,“你嘟嘟囔囔说什麽呢?”
“你不是见过吗?那天晚上苏维晨亲的不也是男生,你也没什麽别的反应,我以为你能接受呢……”
“这种东西也要比一下,你治治脑子吧!”
李晏皱了下眉,觉得樊景遥压根没理解他的意思。
“谁要和他比了,我只是想亲你啊,又不是想亲其他男的。”
樊景遥被他的发言震惊到,呆滞地站在原地,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两下。
他眼见着李晏张了张嘴,生怕他再说出什麽耸人听闻的话,擡腿就准备踢人。
李晏反应灵敏,在樊景遥稍微动作的那刻直接闪了下躲过,也很识时务地闭上嘴。
樊景遥一击不中,很恼怒地盯着他,怎麽看怎麽来气,连满地狼藉的地面没心情收,指使罪魁祸首道:“你自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