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胖子家里有钱,人尽皆知。
稍微有点脑子和心眼的都知道财不外露,不然多有麻烦。但陈敏没脑子,也没心眼。
他总是很大方地请客,以为是在维系朋友关系,实际上人只是拿他当提款机。
樊景遥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谈论起,说“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显摆什麽”之类的话。
你看,钱是要掏的,骂也是要挨的。好处都叫别人占了,稍微有一天不应他们的要求,就变成这局面了。
从李晏停下并出声开始,里面的人就已经将视线集中在他们身上了。
但或许人真的是视觉动物,四个人八只眼睛,在李晏身上扫了圈後很默契地落到樊景遥身上。
因为他那张“无所屌谓”的脸让看着太上火。
打劫的三个人里两个穿着本校的校服,樊景遥觉得眼熟,认不出是哪个班的。剩下的那个穿着常服,头发剃得到精短,年纪不大,流里流气的在里面还能充当个发号施令的人。
樊景遥那过于松弛的状态令他很不爽,于是往前走了两步,嘴里细碎的吐出几个脏字并警告道:“少在这儿管闲事啊,该干嘛干嘛去!”
而明明,最开始准备管闲事的人是李晏,此刻却完全被忽略了。
樊景遥第一次开始讨厌这群以貌取人的小混球。
连骂带吓的方式没起作用,小混混有点上头,握着拳装模作样擡了下胳膊,却被後头穿校服的两个扯住了。
像陈敏这种只知道在吃上面使劲的人,平时自然不会太关注樊景遥这种神出鬼没,窝在教室最後一排毫无存在感的人。
可一个学校几千个人,学生里总会有人直接或是间接构成联系。
樊景遥现在没事儿成天在後门悄声眯着,以前读初中时可不是这样的。
与福利院合作的学校师生素质都堪忧,樊景遥读的中学,十来岁的孩子堪称鱼龙混杂,总有人闲着没事儿,对上眼就开始找麻烦。
樊景遥也不是什麽能忍的人,那几年架没少打,刚上高中那阶段也没太消停。也就是近一年里,日子才逐渐安稳。
居民区这地方特殊,周围能看到的地方基本都架着监控,不然治安怕是很难保证。
眼前这条小路在监控死角,几个不学无术的人,挑地方倒还是专业。
“过来。”
樊景遥朝那缩在阴影里的小胖子招了招手。
另外两个穿着校服的人回头看了眼,纠结着没敢拦。
小胖子人有点懵,喊樊景遥是情急之举,却没想到他真能停下来给自己解围。抱着书包,眨了眨眼听话地朝前走了两步。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彻头彻尾被忽视,很不乐意,一下堵到陈敏面前,对着旁边的两个边骂边说:“他就一个人,怕个毛!?”
全程围观的李晏眨了下眼睛,歪过头看向樊景遥:“?”
这麽大个活人,完全没被当成对手。
小混混气急败坏,话也放了人也架起来了,越看樊景遥越不顺眼,原本只打算吓唬人的拳头举起来,真朝着那张臭脸挥过去。
樊景遥连躲都没躲开,直接快速丶准确地一拳迎在对方挥来的拳头上。
握紧的手指与骨节相撞,对方当即就感觉从指根麻到肩膀,再然後就觉得手像断了一样,痛得眼泪不受控制地积蓄在眼眶,端着胳膊发不出声。
能欺负在校学生的,想也知道是在外混不上名堂,柿子挑软的捏。
这种经验十足富有技巧性的一拳了结模式,他们没实操经验,加上带头的那个连发号施令都变得艰难,剩下的两个自然就表现得萎靡,看着樊景遥有点往後缩的意思。
李晏全程站旁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等樊景遥利落了结後,才颠颠儿地过去一把搂住陈敏。
他比小胖子高出不少,按理说揽肩这个姿势做起来应该很轻松才是,可陈敏後背实在太宽,李晏怎麽调整都感到别扭,最後还是将胳膊搭在了脖子上,才舒服多了。
李晏拍了拍自行车後座,说:“坐这儿。”
樊景遥横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你可真贴心。”
“你好人做到底,我的车没後座,实在出不上力。”
陈敏没有半点意见,看了眼樊景遥的脸色,没听到反对。
他抱着书包磨磨蹭蹭,最後被樊景遥催促警告了声後一屁股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