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着叶青洲视线,“我哪里出错了吗?”
叶青洲摇了摇头,思绪飘飘忽忽,捎来几缕黯然。
开了口,只是问:
“师姐,你真的喜欢我吗?”
叶青洲这话没头没尾,罗艽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何这样问呢?”
叶青洲坐在榻边,整个人靠在床梁上,垂着脸,眼睫轻颤。
“师姐,你在那骨笛小鬼面前说我们真心相爱,都是真的吗?”她轻声问,“不是为了糊弄她,或是为了唬我?”
这些问题压抑在叶青洲心中许久丶许久。
她明白,情意并非交易,从没有你予我几分情丶我便要还你几分意的道理。该如风一般自在,放手了,便不要总盼着归来。
叶青洲做好了不被回应的准备;可如今罗艽接二连三的回应,让叶青洲深陷惊喜,像是循风而上,悬去云空。
而惊喜之馀,又几分许怅然若失。
因为她总觉这份惊喜是虚浮的;好似只要谁不悦,便能将其轻飘飘收回。
“师姐,师姐,”叶青洲于是又问,“你丶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不是可怜我丶施舍我,才答应了我?”
便仿若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猫儿,反反复复不自在,才反反复复问。
是罗艽俯身,轻抱了抱叶青洲,再将下巴靠在她肩膀,静静答。“阿洲,你还记得吗?从前你问我,我是否能保证将这心中第一位的位置永远予你,我不假思索便应了。彼时,就算不谙什麽情丨爱之道,我也明白,在我心里,与我羁绊最深者,是你。”
“月前,出那琉璃幻境,我在境中见到的所有人,都是你。”
“琉璃幻境,火光连绵,三清山後山汤泉……歇山竹木屋。”
“我在里面遇到的人……都是你,也只有你。”罗艽轻轻叹。
叶青洲神色一颤。
罗艽再道:“阿洲,或是耳濡目染,我从前极少将情与爱合一;总觉着该将二者分离,否则就成了掣肘的桎梏。可是,阿洲啊……”
罗艽忽而低下头,以唇衔住叶青洲一片前襟,轻轻撩了她的衣。
眼眸却直勾勾望来。
那神色半分艳,又半分寒,仿似只要谁一声令下,罗艽便能将眼前人剥个精光。
“可是,阿洲。”罗艽更近一步,再轻轻叹道,“我发觉不论情或爱,我心中都只有一个答案……”
朱唇贴上叶青洲冰冷的耳垂,开口,仿似向她耳廓吹气。“都是你。也只有你。”
“师姐……”
叶青洲只觉得浑身酥麻,小腹热流轻涌,便像是起了反应。
衣裙仿似要染水渍。
太尴尬了……
叶青洲慌张得要落出泪,下意识推开罗艽,“师姐,我信你了,”却又回绝道,“但是……不要。师姐,我不要……今夜我不想……”
罗艽被推开,茫然眨了眨眼。
她只心道,大抵石窟之事给青洲的阴影太大,便是一想到此处或与三清道人有什麽联系,就浑身不自在。
罗艽于是叹口气,立即退开身。“那好吧。”
在那事上,罗艽没太大欲求,也不像叶青洲一样喜欢乱来乱啃。
是故此刻,既是叶青洲推辞,她也不会去强求。
——可饶是如此。
见身下人清冷的模样染上情潮,淡漠的眼角揉起暧昧的胭脂,眼神躲闪不愿看过来……
罗艽亦觉得好失落。
她强迫自己移开眼。便转身擡手,又拉开床帏。
逼仄的圆榻归于宽敞。
风吹散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