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到第三天,他们走出吉田山,进入一片原野。桔梗的月事也结束了。
因刚下过雨,原野湿漉漉的。穿着木屐淌过草地,走不了一会儿就会湿了鞋袜,十分不舒服,还容易脚掌打滑。戈薇眼下就处在这样的麻烦里,她的袜子都湿透了。她不禁看向桔梗,桔梗却什麽事也没有。奈落不但为桔梗买来好看的和服,还买了一双厚底的木屐。桔梗穿着这双木屐,草地里的水漫不上去,她便走的很稳,袜子也不会湿滑。
戈薇心里生出点落寞的不平衡来,人啊,就是怕对比,别说犬夜叉根本意识不到这种细枝末节,就连她自己之前也没想到会有眼下的情况。她感到荒诞极了,那个恶贯满盈阴暗扭曲的妖怪奈落,怎麽有这样细的一颗心?
这样想着丶想着,戈薇忽然就看到远处诡异的直通天际的灰色浓雾,这场面对她而言过于壮观和离奇,她惊呆了:“那是……”
“要到了。”桔梗说。
最後的一扇门。
奈落抱起桔梗,带着她飞过去。犬夜叉也背上戈薇,紧随其後。
当那扇深蓝色的金鱼海浪门出现在眼前,桔梗捏了捏指尖,手缓缓地握成拳,就像是一名战士在即将到来的最终战斗前寂静无声的做着准备。
而这高耸入云的雾墙,还有这奇怪的嵌入雾气里的大门,惊得犬夜叉和戈薇瞠目结舌。犬夜叉还试着冲进雾气里,试了好几次,都是从哪里进去後居然又从这里回到原地。
戈薇猛地明白了:“桔梗,这个就是四魂转世说的‘门’对不对?这个门……”她用力试了试,“推不开。”
犬夜叉也和戈薇一起推门,“不行!根本撼不动!四魂转世说的‘开门’是怎麽开?”
奈落正盘算着干脆把犬夜叉和戈薇关进幻影杀里算了,这样桔梗也不用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不想,桔梗淡淡地说:
“四魂转世将我和奈落复活在这个世界後,就设置了这样的雾墙,只有我和奈落交——”
奈落眼疾手快捂住桔梗的唇。巫女羽睫轻缓眨了眨,回过头去,对上那双盛满惊讶的血眸。她仰着脸,奈落低着头,他目光里的不解落在她褐色的瞳底。
奈落是真的吃惊,前些天那个巴掌带来的疼痛与懊悔历历在目,她那时失态的样子,刺得他心底鲜血淋漓。她不是怕极了将这种事摊开在犬夜叉和戈薇面前吗?为什麽此时却如此平静坦然的讲出?
见奈落捂住桔梗的嘴,犬夜叉和戈薇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这下子不追问到底都不行。
“桔梗,你说你和奈落要做什麽?”戈薇问。
犬夜叉也问:“四魂转世到底让你们干什麽?”
奈落放下手,桔梗张了张口,然而看到奈落上前两步,走到她身前面对犬夜叉和戈薇,她又闭上嘴,只喃喃:“奈落……”
奈落环顾周围,真是一马平川的草地,什麽遮蔽物都没有。那就只能设结界了。
他回身布下结界,将桔梗笼罩在里面。于是犬夜叉和戈薇就看着桔梗消失在他们面前,两个人更是目瞪口呆。
“奈落……”从结界里传出的桔梗的声音,只有奈落这个结界的主人能听得到。
他声音低沉而沙哑,语调却温柔极了:“你先歇一歇,我来同他们说清楚。”
“你……”
“放心,交给我,我知道该怎麽说。”
巫女陷入沉默。
见状奈落便转头睨着犬夜叉,温柔于刹那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狭长的凤目里噙着桀骜与居高临下。面对犬夜叉蠢蠢欲动的暴躁姿态,奈落气定神闲,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唇角的弧度恶劣而阴暗:“嘘,别吵到桔梗。走远一点,我会和你说明你想知道的。戈薇,记得要是待会儿犬夜叉有什麽冲动的行为,就让他乖乖坐下。”
“啊?喔丶喔。”戈薇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就答应了,奈落此刻的气场真的有些迷惑人呢。
奈落将结界做成山洞的样子,桔梗待在里面,这封闭的环境潜意识里营造出一种安全感。在这里看不到外界的一切,她发现奈落不知几时将狒狒皮也转移进来,就铺在“山洞”中间的地上。她走过去,坐在狒狒皮上,叹了口气,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奈落回来了。桔梗打眼看他,他在桔梗对面坐下,道:“都说过了。”
“你……怎麽说的?”
“就是将前因後果告诉他们,让他们离远一点,别添乱。”
奈落轻描淡写,脑子里浮现的则是刚刚犬夜叉在知悉一切後的丰富表情,惊怪丶愤怒丶痛心疾首丶怨恨不平,如同一锅乱拌的酱菜。
然後犬夜叉就拔出铁碎牙,金瞳里犹如要喷出火,刀刃朝奈落劈来,“我就知道丶我就知道桔梗果然是被胁迫才和你这家夥……!她怎麽可能愿意跟你做那种事?我看你和四魂转世就是一夥的,它帮你玷污桔梗!奈落你这个败类!”
刀刃劈空,奈落像逗狗一样落在犬夜叉的身後,看也不看一旁的戈薇,“戈薇,不管管你的丈夫吗?”
“我……”
“你要看着他为桔梗拼命吗?要是坏了桔梗的计划……戈薇,你不想早点回家和女儿团聚吗?”
戈薇脑中一震,赶忙大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