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听到跟自己一样的猜想,楚秋池擡手摸到瓷瓶下方,那里藏着一个小纸包,手指揭开固定的东西,稳稳接住掉下来的纸包。
钟未期并没有拿走纸包,而是直接在楚秋池的掌心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两粒药丸。
想要猜出幕後布局的人算不得多简单,裕朝上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解药配方在皇帝手中的事情。
而圣上明知楚秋池他们知情,却还是使用制神散,无非两点原因。
其一,制神散药效极强,是最适合牵制旁人的药物。
其二,圣上压根不打算瞒住他们,只要让楚秋池和钟未期吃下制神散便好。
但他大概没想到,第一步便出了问题。
“要不要赌赌,谁是给徐家送药的人”楚秋池将药丸放在桌面,漫不经心开口。
钟未期佯装愠怒,不打算开这个赌局“秋池哥哥,太不公平了吧,就这麽欺负我一个没记忆的伤员?”
楚秋池把借着说话骤然贴近的人往旁边推去。
“行,不赌,但你得告诉我,谁有嫌疑”
钟未期被推得差点栽倒在床榻上,噙着笑手肘撑起身体不动声色道“荨春”
“理由”楚秋池并没有说自己的怀疑对象,面上也看不出对钟未期的猜想认不认同。
“这姑娘跟在太子身边十馀年,但身上可藏着不少事;每逢月初便以寻找血亲为由失踪几天,再回来,身上就带着药味,连她的香囊都盖不住,几天之後这药味才消失;一个平日不用香料的人,却总是用几天,但又不一直戴着,除了想掩盖其他味道,我还真想不出其他原因”
听完这段理由,楚秋池伸手给钟未期喂了颗饴糖“还好,失忆了但脑子没坏”
收获到钟未期无可奈何的表情,楚秋池很满意继续说道“荨春身上一直都有药味,只是後面会变淡,别人闻不到,而我对气味一直很敏感,所以清楚这些;她身上的药味,跟制神散解药,是同一种”
说到这,楚秋池停顿了几秒“但我们不可能凭这个就定荨春的死罪;她是圣上当年亲自指给太子的近侍,从哪方面考虑,都不能在明面上跟她交手”
*
两人用了一个上午,有个大概的法子,虽不能快速解决,但至少可以避免很多问题。
刚歇口气打算传膳,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
“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
“不是”
“你是!”
“不是”
…………
楚秋池转头看向钟未期,不知道先骂谁“他们两个还能再幼稚点吗”
钟未期强忍笑意,重重点头。
“能”
对话还在继续,但房门已经被推开了。
宋青壁手里还拿着袋饴糖,赫然就是楚秋池今早从窗外丢进去的那袋。
开门的人上蹿下跳跑进屋里,连说话都带着欢快,想来是躺这麽多天给憋屈坏了。
“师父!”
在楚秋池以为要上演师徒互诉衷肠大戏的时候,宋青壁拐了个弯把那袋糖给钟未期展示“快看楚公子给我的糖!”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不要命的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