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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第1页）

序言

紫宸殿的鎏金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年迈的护国将军攥紧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身後的禁军不足百人，甲胄上的血迹早已凝固，却仍挺直脊梁守在殿门，长枪组成的防线後，是蜷缩成一团的皇室宗亲。

“再撑半个时辰，西境援军必至。”老将军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目光死死盯着宫墙尽头的角楼。

忽有急促的脚步声自甬道传来，守在角楼的斥候连滚带爬扑到阶下：“将军！宫门……宫门开了！”

老将军心头一沉，转身时正望见宫门外的火把如潮水涌来。当先那名青年身披玄甲，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像淬了毒的冰棱。他身後的叛军举着染血的旗帜，踏过护城河上的吊桥时，马蹄声震得地砖簌簌发抖。

“援军？”青年嗤笑一声，擡手挥剑。

寒光闪过，老将军的头颅滚落在地。

半个时辰後，皇宫深处燃起第一簇火苗。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便连成火墙，舔舐着雕梁画栋，吞噬着绫罗绸缎。哭喊声丶刀剑相击声丶梁柱坍塌声混作一团，最终都被噼啪作响的火焰吞没。

而在另一侧的偏殿，方才还在宫宴上抚琴的女子，此刻正死死攥着丈夫遗落的密信，指尖因用力而掐进纸页。信上的字迹她认得，那些与敌军约定开城的字句，像毒蛇般钻进眼底。她提着裙摆往外冲，发髻散乱，珠钗坠落在地，却在跨出殿门的刹那，被冲天而起的火舌卷了进去。

三日前，这里还是丝竹悦耳丶觥筹交错的极乐之地。

三日後，大火烧穿了九重天阙，灰烬随风飘散，落在护城河的水面上，像一场迟来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