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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第1页）

沈曜疑惑道：“我瞒着姐姐什么了？”

黛玉道：“除夕的事，你今日才告诉我，不算是瞒着我？”

沈曜道：“算吗？”

黛玉道：“不算吗？”

沈曜投降了：“姐姐，这个不算是瞒着吧？这不过是些小事，就像每日吃饭睡觉一样，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

黛玉偏了偏头，道：“难道你每日都被他们为难吗？”

沈曜忙道：“当然不是了！我一年都见不了他们几次的，再说了，我有陛下护着，皇子们哪里敢轻易找我的茬？”

黛玉问道：“那太上皇呢？”

沈曜摸了摸鼻子，道：“太上皇倒是敢，不过！这两年太上皇的身子不大好，他一见到我就想到我祖父，听说每次我一走他都气得不轻，后来为了自己的身子好，太上皇也不大爱见我了。除夕时，许是一年一个时候，太上皇觉得他能为难为难我？”

太上皇除夕当日处死一个小宫女的事，沈曜当然不敢告诉黛玉，是以黛玉尚能笑道：“你倒是得意的很。”

沈曜笑道：“我们家祖孙三代，一脉相承，每个人都能把太上皇气的不轻，这也算是家学渊源？”

林如海迟迟无法回京，归根结底都是太上皇做的孽，黛玉对他吃瘪这件事喜闻乐见。

说到这里，沈曜忽然小声道：“陛下既然让舅舅从扬州回来，就说明甄家要不行了

，甄家完了，太上皇的最后一条臂膀就折了，他也就……”

黛玉从沈曜这里了解到的朝政大事比从家里知道的还多，她知道沈曜的未尽之语是太上皇恐怕也时日无多了，闻言皱眉道：“那……四王八公不也是太上皇时的旧臣么？”

沈曜道：“不然，陛下为何要封贾元春为妃呢？”

黛玉惊讶道：“陛下是在利用贾……妃娘娘拉拢四王八公？”

黛玉差点跟着沈曜直接说了贾元春的名字，半路想到如今贾元春已是宫妃，才改了口。

“不是。”沈曜道，“是警告。”

“贾元春初封妃时，我一直以为陛下是在拿她做一个借口，一个日后处理贾家，处理四王八公的借口，可后来仔细想想，我又觉得不对。”沈曜慢慢道，“陛下封贾元春为妃不是为了处置贾家，而是为了保全贾家。”

黛玉仔细琢磨了沈曜说的这两句话，仍然不懂：“我不明白。”

沈曜道：“太上皇的旧臣有许多，除了甄家这种和太上皇关系密切，陛下不处理就寝食难安的，陛下未必就想杀那么多人，能用的有本事的，陛下还是很乐意用的，没本事的，守好自己的本分，陛下也会乐意放他们一马。毕竟，史书工笔，陛下也不想留下一个嗜杀的名声。”

这样一说，黛玉就懂了：“所以陛下封贾氏为妃，是想告诉四王八公，他们现在是陛下阵营里的人了，只要他们安分的

做陛下的臣子，陛下就不会动他们。”

“是。”沈曜摊了摊手，道，“可惜，他们非但没有领会到陛下的意思，反而还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机会？”黛玉脑子快速的转动着，不可思议道，“他们不会是在想……皇位？”

沈曜点头：“贾元春是陛下的妃子，她的孩子就是皇子，不去想皇位想什么？”

“可……”黛玉想遍自己看过的史书，无奈道，“这也太异想天开了，陛下如今已有了好几位皇子，且不少都是成年皇子，怎么轮也轮不到贾妃的孩子啊！”

沈曜道：“譬如汉武帝和汉昭帝？”

黛玉语塞，转而道：“既然他们如此违背陛下的心意，那陛下处置完甄家，就要处置四王八公了吗？”

沈曜为难道：“姐姐这可问住我了。我知道甄家要完了是因为陛下要舅舅回京，舅舅在扬州就是为了遏制甄家，舅舅回京，自然说明甄家完了。至于四王八公……我倒希望他们能老实些，别让陛下处置他们。”

黛玉因着贾家到底是她母亲的娘家，纵然他们薄待了她，她想的也只是以后少来往就是了，若是他们家里被皇帝处置了，抄家灭族，黛玉也是不想看到的。

但沈曜不一样，史太君往黛玉身旁塞的丫鬟是为了探听消息这事一出，沈曜对贾家一提就没什么好语气，黛玉知道他生气，也从不阻止，任他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