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苏月娘和红姑竟然还激动得眼角冒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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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平常开门做生意的时候阿生都在大街上和小夥伴们疯跑,压根见不着人影,但是月娘小吃铺里的衆人还是难免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尤其是红姑和苏月娘,只要一闲下来,两个人就坐在一起胡思乱想,不是担心阿生和同窗们相处得不好,就是忧心阿生会听不懂夫子讲课。
後来许春喜越听越觉得阿生会碰上什麽困难,便和两人凑在一起此起彼伏地叹息。
厨房里的林大松还和阿平凑在一起嘀咕道:“真搞不懂她们仨在担心什麽,我们阿生这麽聪明,能碰见什麽麻烦?”
阿平一边剁蒜蓉,一边敷衍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担心阿生,只是不好意思也不会说话,才没有出去参与师娘她们的讨论。
许东山洗净了傍晚要卖的鸭子,听见大家夥的议论,他叹了口气,转身从钱匣子里掏出了一把铜板揣进兜里。
“我要出去买点老鼠肉(猪腱子肉)给阿生补一补,月娘你去吗?”
这种事情苏月娘自然是会跟去的。
“顺便买点好菜庆祝我们阿生上学堂!”
许东山勾了勾唇角,看向了红姑和许春喜,“你们快去煮鸭子,煮完鸭子也就差不多到了接阿生的时辰!”
……
这个时候去到了街上,还没午休结束的杀猪匠四仰八叉地仰躺在了躺椅上呼呼大睡,苏月娘和许东山还未走到猪肉铺门口,便听见了杀猪匠那震天的呼噜声。
还是许东山敲了敲放猪肉的木板,杀猪匠才从睡梦中惊醒。
杀猪匠从躺椅上弹了起来,顺手抄起了割肉刀,走上前去,“许师傅怎麽这个时候过来买肉?现在可剩不下什麽了!”
“家里孩子今天上学堂,就像这买两块老鼠肉给他补补身子!”
“你们两口子来得还真是巧!还剩下两块老鼠肉!”杀猪匠抓起两块精瘦的老鼠肉丢到称盘上,调过秤砣後,杀猪匠报了个价。
许东山付过钱之後,杀猪匠将钱往底下的匣子里一丢,放下割肉刀,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躺椅上继续睡觉。
苏月娘看了直笑。
果然大家夥还沉浸在悠闲轻松的年兜里不肯醒神。
回家之前,苏月娘还朝正在收摊的惠安女阿嬷买了几颗文蛤。
……
老鼠肉汤是一道家家户户都会给孩子做的生长汤。
苏月娘自告奋勇揽下了给阿生炖老鼠肉汤的活。
拳头大的老鼠肉横竖密密地切上几刀,而後用刀背来回将肉拍松散一些,随後丢到备好的滚水锅里快速地将两块老鼠肉烫熟後捞出。
大炖盅里丢上几片中心为黄白色的高丽参干丶两片厚姜母丶一把莲子丶几颗红枣枸杞以及方才买的文蛤,搭上两大碗开水,便可以盖上锅盖慢慢炖煮了。
忙活完这些,来吃晚饭的客人慢慢地上门了。
店里离不开人,只能红姑一个人出去接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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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快黑了,客人渐渐少了,许东山忙里偷闲地炒了几个菜,等着阿生回来就开饭。
快要打烊的时分,红姑和阿生总算到家了,祖孙俩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阿墩。
林大松蹲在孤榻上剥芦柑吃,看来了三个人,他站了起来,将剩下的芦柑分成两半,阿生和阿墩各塞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