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进门,他倒是没预料到许东山没跟着去厨房做事,反而是坐在堂屋里,慢条斯理地给大喇喇地趴在长椅上摇晃黑色尾巴的“狗大爷”切新鲜的枇杷吃。
前些日子,苏月娘看满大街都是枇杷,隔三差五就会买好几斤放在店里给大家当零嘴吃,现在大家都吃腻了,剩下的枇杷便宜哦屁了也说得过去。
“师父,师娘。”阿杆问了好之後便打算去厨房干活。
许东山将枇杷小块喂到哦屁嘴里,哦屁愉快地嚼吧嚼吧,开心得不行。
“别这麽叫,我又没收你为徒。”许东山将枇杷都喂给了哦屁,哦屁又蹭蹭许东山的腰,让他多切一个,许东山摁住哦屁的脑袋,“不可以多吃。”
一旁的苏月娘提起一吊钱放在桌上。
“这是你这段时间的工钱,你自己数一数,确认无误的话就可以走了,往後都不用来了。”
坐在堂屋里的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苏月娘,显然,他们对阿杆的事情一无所知。
阿杆愣了,“我在这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为什麽要突然赶我走!”
许东山,“刚刚我听到了你和你那个人的对话。”
阿杆顿时冷汗淋漓,他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一处隐蔽的地方,竟然会被发现……可那地方确实是隐蔽,而且他们叔侄俩也就聊了不到一刻钟……
说不定这两口子就是故意诈他的!
阿杆鼓起勇气,装傻充愣,“我就是回家去歇了一会儿,压根没有去见我叔叔!”
苏月娘冷笑,“刚刚阿山可是从头到尾没提过你见的人是你叔叔呀!”
阿杆没想到自己掉到了许东山话里的陷阱里。
“你还真是不打自招!还好没将手艺传授给你,不然明天一早,这镇子上就要多出一家味道一样的店了!”
事情都败露了,阿杆自然也不想跟两口子继续装下去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阿杆扭曲了表情,恶狠狠道:“不就是一个臭厨子,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弄坏了一把菜刀,你至于让我在那麽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吗!”
“还有你苏月娘,外头的人都说你人不错,我看他们就是放屁!总是明里暗里地针对我!你要是不诚心留我在这里干活,你一开始就把我赶出去好了!有必要留到现在让我难堪吗!”
阿杆的一阵怒吼吸引来了後厨的三个人。
林大松是头一个忍不了的,他举着菜刀气冲冲地跑出来嚷嚷道:“你骂谁呢!你有本事再骂一遍!”
林大松是见谁都笑的好性子,许春喜可没见过他有这麽冲动的样子,她赶紧站起来,握住林大松举着剁肉刀的手,低声劝道:“你冷静点,你把人砍了,我和孩子怎麽办!”
“别怕,我吓唬吓唬他!”林大松压低声音解释。
许春喜,“……”妻儿都在身边,她还是愿意相信林大松会守住分寸的。
“你林大松也不是什麽好东西!成天对一只母老虎言听计从的,没个男人的样子!”
这下换许春喜冷静不了了,她一把夺过林大松手里的刀,气势汹汹地朝着阿杆冲上去,“你骂谁呢!谁是母老虎!谁不是男人!”
一个怀着三个月身孕的孕妇持刀与人理论,看着多麽让人心惊胆战。
林大松赶紧扑上去,抱着许春喜的腰,而许东山和苏月娘冲上去也一个抢刀一个推人。
三人合力将许春喜拦了下来,怕阿杆再口出狂言气坏许春喜,苏月娘抓上桌上的工钱朝着阿杆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给我滚出去!”
阿杆被砸得头脑发懵,当他瞧见许东山那仿佛能杀人的眼神後,便慌不择路地捡起了地上的工钱,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门。
“干什麽呢!”许东山对着许春喜厉喝。
许春喜瑟缩了一下,皱着眉,往林大松的怀里缩了缩。
“好了好了!你吼春喜干什麽!春喜肚子里还带着一个小的呢!”红姑赶紧推开许东山,扶着气得够呛的许春喜坐下,“春喜别生气了!你要不爽,叫月娘揍他!”
许春喜握着林大松的手,仍不能消气,“那个混蛋骂我母老虎,还骂林大松不是男人!”
林大松心疼地摩挲着妻子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