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跑堂们都在後院洗碗,许东山只能先顶上堂屋里的事情。
“吃点什麽?”
“听你说你们店里有姜母鸭是吗?”
许东山点头,“有,但卖完了。”
那位客人也不太纠结吃姜母鸭,就挑了一处清静一点的地方坐下,“你给我推荐推荐吧!刚来泉州,还不大懂得你们这儿有什麽新鲜的吃食。”
厨房是许东山在管的,还剩什麽东西,他自然是清楚,“海蛎煎配炒米粉,或者是咸水鸭饭。”
客人摆手,“这些东西我们那儿也有!我要点没见过的的!”
还没走进房巷的苏月娘闻言又走了回来。
“我听您也是讲闽南话,就是口音不太像我们这儿的,难不成……您是漳州那边过来的?”
客人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是从对面来的!”
苏月娘小时也是爱听大人说山川湖海的,这位客人一说对面,她便联想到了与泉州隔一道浅海相望的台湾。
头一回见到与自己说着相同语言,但又来自不同地方的客人,苏月娘还觉得有点儿新鲜。
“欢迎欢迎!这一路过来该累坏了吧!”
客人摆摆手,“是累坏了!这次过来既是为了做生意也是承托祖训,回泉州的祖厝拜一拜!”
前朝战乱时,有不少本地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去到对岸,并在那儿定居丶繁衍後代。
“都说两边差得不怎多……我这店卖的东西也不算太多,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出什麽新鲜的吃食给您上呀!”
“那剩什麽上什麽吧!走了这麽久的路,我都快饿坏了!”
“排骨咸饭和菜头大骨汤吧,可以吗?”
客人点头,“就这样吧!”
许东山去後面盛饭舀汤,苏月娘就留在前面收钱。
现在苏月娘不干活了,身上的衣裳也没有了用来装钱的大兜,那把铜钱就只能先攥在手里。
“对了头家,你家不是卖姜母鸭吗!卖的是干的还是汤的?”
“我家卖的都是干的!”
“我下船到现在,也吃了不少你们这儿的姜母鸭,实不相瞒,怎麽吃都不如我们那儿做成有汤水的好吃!”
苏月娘见许东山端着饭和汤过来了,便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说不定是你没吃着好吃的呢!我家姜母鸭可是招牌,您要是有时间一定得尝尝!”
客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倒不是说味道不怎美,就是牙遭不太住!”
苏月娘恍然。
干的姜母鸭是煸炒出来的,水分易流失,肉质较紧实,纵然自家的姜母鸭做得再好,那肉质也是绝对比不上有汤的姜母鸭那般多汁松嫩。
“我可能还得在此处逗留个两三天,你们能做汤的姜母鸭吗?”
见可能收获一个回头客,苏月娘回过头看向许东山,“会做吗?”
许东山倾身将饭菜摆了上去,“会,学过。”
“他说能做!”
“那请你费神帮我做一只吧!明日这个时候我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