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厨房门与後院门望去,厨房里的林老二和两个徒弟蹲在地上搓着鸭肚膛,而许东山弯着腰在大盆里翻翻找找。
最终,许东山挑出两只最大的姜母鸭,先提回厨房里搁着。
苏月娘吃完一碗地瓜干稀饭丶三个豆沙包後,便自己端着碗盘去後院搁着。
再回到厨房,便见许东山正在扎料包。
当归丶川穹丶熟地丶黄芪丶玉竹丶沙参各取合适的量分装入两个纱布小包里。
另外取上一支先前刘昌得知苏月娘有孕特意送的小人参,塞进其中一个纱布包里。
苏月娘见此,问道:“有人参的是给我的吗?”
“对,给你吃的自然是要做好一点。”怕一会儿搞混了,许东山往有人参的那个纱布包上扎了两个显眼的结。
“有什麽我能做的吗?”现在厨房里还没什麽味道,苏月娘不介意在这儿多倒一会儿。
许东山沉思了一会儿,“菜板旁边有一些洗好的姜母,你去把姜母拍散一点,然後切成大块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做。”
这样简单的事情正是苏月娘想做的。
她顺利地找到了一大筐老姜母,将姜母倾倒在案板上,而後取了切菜的那把刀,开始拍姜母。
老姜母生得不如憨姜松散,苏月娘连拍了好几下老姜母都还原模原样地躺在那里。
後来她灵机一动,将刀放在姜母上,而後用手去捶,这老姜母才被捶散。
闻着有点儿呛的姜味,苏月娘呼出一口气。
太久没干这种厨房活了,拍个姜母都得费她好多的气力。
姜母鸭汤比平日吃的干姜母鸭要用的姜母多上不少,一斤鸭肉要配上半斤姜母鸭才会够味。
苏月娘吭哧吭哧地拍了好一会儿姜母後,又将之切成大块,做完这一切後,她竟又久违地浮起了一额头的汗水。
“辛苦了,去外面歇着吧!”许东山给她洗了个红彤彤的柿子,让她去外面坐着慢慢吃。
——
那位台湾来的客人约好了未时过来,所以他的姜母鸭比干煸的姜母鸭要晚上半个时辰下过。
不管是干的还是汤的姜母鸭,开头做法都是一样的,热好足量麻油,下入足量的姜母慢慢翻炒。
因着姜母量大,出味快,才下锅没多久,苏月娘便从前面溜达过来了。
她将嘬了一半的柿子从嘴里拿下来,伸长脑袋炒辣烟喷涌的砂锅里看。
“这一步和做干的姜母鸭有什麽区别?”
许东山,“没下花生油。”
苏月娘不太懂下不下花生油到底对鸭子有什麽影响,反正她也不太想知道为什麽,索性就不再问了。
姜母块外层开始有些发赤了,许东山提来两只鸭子丢到大锅里头,让鸭子快速地在油上面过一过。
“这鸭子就整只下去吗?不剁成小块?”
“这样看着好看,而且到时候炖得烂烂地再上桌,头是头腿是腿的,想吃什麽直接用筷子扭下来就是,还省得在砂锅里翻来找去。”
许东山游刃有馀地翻着两只鸭子,鸭子被裹上了均匀的油光,鸭皮紧缩,慢慢变了颜色。
随後,许东山提来了一坛子酒,往里头倾倒。
苏月娘看着这些酒跟不要钱似的往里倒,还有点儿心疼,“你少下一点!这酒虽然不贵,但也禁不住这麽放啊!再说了,我还怀着孩子呢,吃这麽多酒,怕是对身体不好。”
许东山收了酒,塞上木塞子,扎好暗红色的酒布,搬去一旁安放着。
“会多煮一煮,一会儿酒就跑没了,而且上回陪你去把脉的时候问过郎中了,他说适当吃点酒没事。”
苏月娘听闻没事,也就将心放到了肚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