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欲辩驳,连自己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绞尽脑汁想要反驳容予那句“故意勾引”。
他只是……只是想要为白天的事情向容予道歉。
苏意眠不知道要怎样讨好容予,但容予喜欢给他穿裙子,他想到这一点,才会第一次主动走近那间衣帽间,然後……穿成这个样子。
他想要这麽说,但迷糊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
他突然说不出口。
讨好容予。
跟勾引他。
……似乎也没有很大的差别。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意眠越发羞愤起来,他咬着唇瓣红了眼圈,往容予脸颊上凑了凑。
容予没有等来一脸羞愤的少年的反驳。
反而等来人小心的丶试探般的靠近。
他俯身撑在少年上方,看着人一点点忍着羞意凑过来,湿漉漉的小动物一般的触碰在脸颊上停留,见没有遭到反对,触碰一点点放开了些,从脸颊挪到唇边,讨好般贴在他唇角,又轻,又小心翼翼。
小兔子学了这麽久也只会这麽亲人。
仿佛懵懂的初生幼兽,黏糊糊地碰过来,又不会碰实一些,隔靴搔痒。
容予用手指勾过床上被扔下的发箍,在少年不注意时,他掌着人後脑,手指穿过人披散着勾缠到一起的乌黑长发,少年口中“好难戴”的发箍在他手上被轻松无比地丶严丝合缝地戴到了少年头上。
苏意眠察觉到一丝痒意,齿间泄出一声疑惑的“唔”。
就在他擡手想要触碰那弄痒他的东西时,容予突然将他的手腕箍住,粉色的绸质绶带被容予绑在了他手腕上,他双手被束缚,随後身子被容予从床上抱起,以一个面对面的姿势,被容予抱去了浴室。
被压在了浴室里,那面长而窄的落地镜前。
容予的吻混着又一声“小兔”的低唤一起压过来,苏意眠被亲得浑身一点点软下去,擡眼时,不经意偏头看向镜子,他心跳立时漏了一拍。
羞耻将他包裹,他手指不知觉蜷缩起来。
那个垂耳兔发箍不知什麽时候被容予戴在了他头上。
被亲得晕乎乎的苏意眠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容予揉弄兔耳的动作仿佛透过发箍直接传到皮肤上。
过于逼真的耳朵与触感,让苏意眠有一瞬觉得,那耳朵真切地长在他身上。
他只看了一眼,下一秒,不受控制的一声呻吟自他口中泄出,他连忙咬上唇瓣,手环上容予低俯的肩,将脑袋埋进人怀里,再没有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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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
苏意眠在温暖而干燥的被窝里醒来,卧室显然已经被人清理过,看不出一丝昨夜旖旎的痕迹。
容予不在卧室。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意眠微微松了口气。
昨晚从浴室到床上,後面又回到衣帽间,苏意眠记不大清是什麽时候结束的,唯一能记清的只有耳边一声声让人羞耻的“小兔”。
想到这里,苏意眠悄悄把自己往被窝里埋了埋,手指无意识抚上自己头顶,似乎真被叫得迷糊了,竟下意识想要在头上摸摸那对兔耳。
摸空了的时候,苏意眠一怔,这下彻底醒了过来,红着脸把自己从被窝里拔出来,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心里小声嘀咕着都怪容予一直那样叫他。
嘀咕完之後,又反省,觉得不怪容予。
是他自己挑的时候挑中的那套裙子……
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苏意眠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像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
他眼睫颤了颤,很快掀开被子,重新将自己埋进去,有些警惕地只露出一双还有点红的眼睛。
房门在下一瞬从外被推开,容予那低沉的嗓音由远及近地响起,苏意眠扒着被子的手指动了动,看着容予单手拿着手机,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四目相对,苏意眠失去了装睡的最佳时机,垂着眸子放低视线,看到了容予手边提着的一个礼盒。
容予坐到了床边的位置,苏意眠被他用手探了探额头,然後脸颊也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容予似乎是在跟老宅的容夫人打电话,苏意眠没有出声,看着容予摸完他後擡手朝他指了指礼盒被放下的位置,苏意眠顺着看过去,容予朝他道:“看看喜不喜欢。”
苏意眠乖乖顺着容予的意思从被窝里出来,盘腿坐在床沿,他低头看着那个粉白色礼盒,眼眸里流露出几分好奇。
垂头研究了一会儿礼盒的包装,苏意眠伸手将盒子上的那根带子慢慢扯开,蝴蝶结丝带应声滑落,礼盒的外壳展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
还有一束静静躺着的粉白玫瑰。
苏意眠怔愣片刻,手指摸了摸玩偶手感很好的绒毛,然後慢慢将玩偶抱到了怀里。
容予还在跟容夫人聊着什麽,苏意眠垂头认真地抱着玩偶,几秒後容予伸手揽他过去,自然地将安静抱着玩偶的少年揽坐在自己腿上。
苏意眠察觉到容予的动作,乖乖地任由容予揽他到怀里。
只在看了一会儿玩偶後,他在容予怀里仰头,朝人露出一个分外柔软的笑容。容予见他笑,话音顿了顿,随後将手机拿开一些,垂眸吻了吻他侧脸。
他被亲得有些痒,但也没躲,只小心避开听筒,凑到容予耳边轻声道:“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