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若然已经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盯着玄真,“师父,到底发生了什麽,该和我们说说了吧。”
“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玄真硬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得站在最後的卢医师差点直接跳脚。
老子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能不能好好躺着!
江遇馀光觑了他一眼,默默站得离他远了些,继续盯着郁若然的背影。
玄真借着郁若然和萧鹤卿的力量坐了起来,喘了半晌的粗气才有气无力地开口。
“老卢,你先出去……”
卢医师是观里的老人了,知道什麽场合他能在什麽场合他不能在。
玄真刚一开口,卢医师就拎着药箱出了房间。
“知白……”玄真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思考怎麽解释,又像是在旅顺早就安排好的思路,“这段时间你对观里的事务也熟悉了……”
萧鹤卿听着,心里渐渐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之後,便由你正式接手观主之位吧。”
玄真没有给萧鹤卿拒绝的机会,直接转头看向了郁若然。
“听云啊,为师知道你虽然不愿意管些俗事,但你其实是最关心观内每一个人的……”
玄真又喘了一大口气。
期间,郁若然一直紧盯着像是在交代遗言的玄真,薄唇紧抿,攥着被角的手不断收紧。
“师父——”
“听云!”
玄真向来清明的眼睛此时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黄昏的幕布,清晰的思绪已经是强撑的産物。
“帮着点你师兄,还有魔物一事——”玄真顿了顿,最後还是说了出来,“所有内容为师都整理成册放在了书房第一个架子上,第二排从左数第三个就是。”
“魔物强大却心智不全且满身戾气,一旦放出必将为祸人间。”
玄真定定地看着郁若然,浑浊的眼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他突然抓上郁若然的手臂,“一定!一定要将魔物肃清!一定——噗——”
“师兄!”
“师父!”
玄真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倒了下去。
门外,卢医师听到几人的声音便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推门跑了进来。
“起开都起开!把人放平,让我来!都别动人了!”
接住玄真的郁若然和萧鹤卿闻言缓缓将人放平。
斜身到一半企图用自己当肉垫的玄风也慢慢蹭了回去,祈祷老卢别发现他的小动作,他可不想挨批,多没面子。
不过玄风终究是幻想了。
“还有你!”
卢医师一边施针,一边隔空点了点玄风。
“你以为你现在还跟个牛似的吗!还敢想着用自己的身体接,那是老子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现在卢医师就是整间房里的老大,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冒头,迎接一个破防医师的狂风暴雨。
一阵施针後,玄真终于是被扎成了刺猬,不过好歹是醒了过来——虽然哪儿哪儿都不能动弹,只能滴溜地转着眼睛珠子。
“好了。”
卢医师从床上下来,拍了拍衣服,拎着药箱埋头往外走。
“有话给我好好说!再情绪激动,天王老子十殿阎罗来了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