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便让他们站起来,令书童将近日三人的功课拿来,一一摊开在他们桌上。
“四郎君较之二位姑娘更过,那就四公子来将我近日所布置的功课的题目,一一写下来。”
罚站是常事,起先他们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临近午时。
书塾外逐渐响起了谈话声。
谢棠站在最边上,悄悄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看便愣了原地。
她拉了拉卫迎的袖子,小声说:“迎儿,我好像看到你爹娘了。”
卫迎大惊失色,抓着谢棠的手低声说不好。
紧接着,便是卫子澜的爹娘。
当卫子羡出现在书塾门外时,谢棠已是心如死灰之木,恨不得将自己敲晕了过去。
她根本不敢擡头同他对视,生怕卫子羡眼里出现失望的神色。
只好低着头一直装鸵鸟。
陈夫子言简意赅同几人说明三个孩子近来所作所为,并吩咐书童将三人功课呈过去,以便卫子羡等人查看。
他并未多言,临了也只说了一句:“今日就到此,郎君和姑娘也回去休息吧,明日辰时莫要再迟到便是了。”
卫子羡一路沉默,谢棠也不敢多言,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回去走。
两人一路到了东书房。
冯鸣识趣地将门关上。
谢棠低着头不敢看,也不敢多说话,扣着手险些将倒刺给扣下来。
“阿棠。”
卫子羡温声唤她。
听着倒是同平素并无不同,谢棠稍稍放心了一些,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随即认错道:“对不住四哥哥,我知道错了。”
“你错在何处?”
谢棠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不由得心下大骇,想好的措辞忘了干净,“我错在……错在骗人。”
卫子羡“嗯”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
谢棠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除了骗夫子外还做错了什麽。
她犹豫的片刻,面前已出现了戒尺,卫子羡坐在圈椅中,淡声道:“手伸出来。”
谢棠她爹娘宠她,还从没有拿戒尺惩罚过她,被人打手板,这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可卫子羡的语气不容拒绝,甚至已经朝她伸出了手。
谢棠将手背在身後,擡头委屈地看着他:“我知道错了,四哥哥。”
卫子羡手往前再伸了几寸。
谢棠观他神色不虞,心里难免惴惴,不敢再拒绝,只好将手交了过去。
卫子羡轻抓住她的指尖,然後举起了戒尺。
谢棠紧紧闭上眼睛侧过了头。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有轻轻的一下,说是痛都不算,只有些微微的发麻。
“四哥哥……”
卫子羡道:“你错有三。其一不敬师长,陈夫子是先生,为你授业解惑,你却敷衍功课,故意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