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甩开的声音,让搜索资料的游城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扉,看到客厅的沙发中多出了一团黑色的人影,酒气弥漫到了他鼻尖。
“妈妈?”他小声地喊了一句。
round126
“嗯……”
这一声不是在回应游城,只是女人头疼时的自然反应。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时,浑身上下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音,长时间在画室让她的肩颈都很不舒服。
游城从门缝里看着她随便从冰箱里抓了点没切过的奶酪和生培根就塞进嘴里,然后拉开一罐苏打水灌了下去。
她的嘴角朝下,咀嚼时面颊几乎不动,在游城眼中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惧。
如果那些艺术沙龙的人看到这样的她,肯定不敢相信总是走路带风的沙龙女主人回家后是这样不修边t幅的模样。
游城知道,在短暂填饱肚子后,她的心情会好一点。
推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旷中尤为清晰。
游城房间里昏暗的光从他身后照亮了一小片,但也仅仅是一小片。
“啊,你回来了。”女人转了转脖子,“有什么事?缺钱用了?”
游城脖子涨得通红,原本在嘴边转了几圈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像是鱼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女人的耐性不好,她微微皱眉,又喝了一口苏打气泡水,把舌根常年酗酒后留下的苦味压下去。
“没事的话,我要睡觉了。”
“我想继续学习美术!”
女人走向楼梯的动作顿住,她眯起眼睛,突然“啪”一下打开了灯。
洁白雪亮的灯光下一切都无所遁形,游城甚至觉得胳膊上产生了灼烧感,好像下水道的老鼠被拽到阳光下曝晒。
比起白炽灯更让人不适的是女人打量他的目光。
“你?”她的声音有点不自觉的高高在上和理所当然的迷惑,“我记得你不是问到松节油的味道就想吐吗,画不了就别画。爱拼那模型就去吧,总归我就你一个孩子,还是养的起的。”
糟糕,但难以指摘的母亲。
“不是这样的,我,”游城觉得那根鱼刺顺着喉管划破了食道和声带,鲜血淋漓地被咽了下去,“我……”
他说不出自己的期望,又或者害怕说出之后被嘲笑——更可怕的是被无视。
轻飘飘的态度比直接的冷嘲热讽更让他不想面对,好像他注定失败,努力也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