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衍受到他的影响,也没有什麽胃口,草草吃了一些就作罢了。
他今早出门时,琉璃来找他了,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被送给其他人做贴身侍卫的另外五名影卫里,一个满足他条件的都没有。
宋安辞说的没有错,蒙面人并不是镇抚司里的人。
只是萧恒衍却没有想到,在那麽短的时间里,蒙面人说他有办法洗清嫌疑,就真的有办法洗清嫌疑,还把这件事推到了镇抚司的身上去,引起萧恒仁和叶出云心生间隙,自己却用了招金蝉脱壳躲在暗处看戏。
果然聪明。
萧恒衍本来只是想报恩,此刻对于那个身手不凡的蒙面人的兴趣,也更加浓厚了,尤其是在初见时,蒙面人就表露了拥护他的心意。
再一看自家的小影卫,除了长得漂亮,那张小嘴巴还能说会道的,做事细心温柔特别合他的脾气之外,好像就没有其他的什麽优点了。
就连到底想要拥护谁也不告诉他,更别说告诉他,此刻又恢复了前几日的畏畏缩缩是因为什麽。
唯一让萧恒衍觉得舒服的是,宋安辞虽然不肯解释,但也不肯离开他的身边,比前几日还更加的亦步亦趋。
直到宋安辞抱着被子过来,在他的面前站定。
萧恒衍问他:“怎麽了?”
宋安辞觉得丢脸,不想解释,“我可以睡在你的床下面吗?”
萧恒衍才意识到今天的宋安辞确实不同于往日,甚至连这份害怕都变得更深了。
萧恒衍眉目微敛,也认真了起来,“为什麽?”
到底是什麽让宋安辞感到不安?他真的很想要知道答案。
宋安辞低头不敢跟他家崽崽对视,“我觉得你这里要好睡一点。”
萧恒衍不信,故意试探他,“那这间房就让给你,我去睡侧室。”
宋安辞连忙拉住他家崽崽的袖子,欲言又止,担心他家崽崽以为他的脑子有问题,也只能把真实的原因给咽下去,撇着嘴可怜兮兮地说:“我……我做噩梦了,我好害怕,你可以陪陪我吗?”
他真的很不会撒谎,可是乖乖示弱的模样又令萧恒衍狠不下心将他拆穿。
罢了,罢了。
萧恒衍拍了拍身旁的床位,“上来吧。”
即使天气渐渐转暖,睡在地上也太凉了,会生病的。
这次换作宋安辞反应不过来了,“上……上来?”
“嗯。”萧恒衍也是第一次邀请别人与自己同床共枕,尽管面上尽量表现得自然而然,心里也跟小鹿乱撞似的,担心万一被宋安辞给拒绝了可怎麽办,索性掀开被子威胁他,“再不上来,就自己回屋去。”
这句话有效,且十分有效,宋安辞立马就抱着被子跳上了榻,缩在里面躺得十分安详,“我来了。”
萧恒衍忍俊不禁,又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太情绪化,轻咳一声收了笑容,连书也不看了,弯腰直接将烛火给吹灭了。
宋安辞看着他家崽崽躺下来,心里确实安心了很多,也开心了很多。
原着里,他家崽崽是有很严重的精神洁癖的,谁都不能碰他的东西,更别提跟他同床共枕了。
如今他家崽崽对他的温柔,是在四岁以後,连他家崽崽的父皇和母妃都享受不到的特殊待遇,因而萧云天才会觉得他家崽崽天性寡情,不懂感恩。
可是现在,他家崽崽却允许他在自己身边卧榻,这是不是就代表,他家崽崽现在对他真的一点防备也没有,是真真正正地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待了?
宋安辞觉得这个机会真的很适合坦白,前提是,他家崽崽没有想要杀死蒙面人的话。
宋安辞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麽做,才能在保住自己这条小命的同时,说清楚自己的政治站位了。
萧恒衍问他:“你叹什麽?”
“啊?我丶我没有叹啊。”宋安辞哪里敢说实话,直把自己往被子里又塞了塞,“就是庆幸之前洗了个澡,干干净净的,不会弄脏你的被子。”
萧恒衍定了定,想起宋安辞初来时就不敢擅自踏入他的房间,对宋安辞为什麽这麽了解他的习性而感到不对劲,“你为什麽会觉得,不能弄脏我的被子?”
宋安辞想也没想,“因为你不喜欢啊。”
萧恒衍又问:“是谁告诉你我不喜欢的?”
宋安辞张嘴刚要回答原着里面写的,对上他家崽崽探究的目光,又硬憋了回去,“就……就是一种感觉。”
萧恒衍蹙眉,“感觉?”
宋安辞目光飘忽,恨不得把自己给藏进被子里去,敷衍道:“嗯,就是这样,我的感觉向来很准的。”
萧恒衍不信,一把拉开他已经遮住了口鼻的被子,翻身压在他的身上,与他鼻尖正对着鼻尖,“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