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猛然从宁谌的口中听到江雪月这个名字,雪溋有过片刻的恍惚。
但不过一瞬,她像是安慰宁谌,亦像是安慰自己说道“那些事,我都已经放下了!”
宁谌听着雪溋这般言说,眸中刹时闪过一丝亮光“那萦儿,你愿意跟我走吗?以後,哥哥不会再让你受丝毫委屈。”
这样的话,宁谌不止一次对她说过。
她也曾不止一次去拒绝。
可到了如今,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唯有这个与她骨血相连的人还在她的身旁。
她或许是真的累了,亦或许是真的太想有个人能慰籍现在这样孤寂寥落的自己。
这次的雪溋,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固执地拒绝宁谌。
而是在宁谌满含期待的目光中,她缓缓点了点头。
……
岐王府。
沈檐正抱着小小的人儿在院子里闲逛。
看着怀中的孩子,沈檐也不由感慨。
这孩子,也不知是随了谁的脾性,一般时日都还好,不哭不闹,总是睁着那双黑葡萄一样大眼睛,那样懵懵懂懂地望着你。
可一旦你说了他什麽,或者稍微表现出一点不喜欢他的样子,他就可磨人了,那闹腾得啊,近乎让人整宿都不得安宁。
偶尔听苏贵妃说起自己幼时的模样,逢人便是一个劲地笑,一点也没有幼童的喧嚣。
但怀中的这个混世小魔王跟他幼时那是一点也不像,折腾起个人,那真是没完没了。
即使,这般嫌弃自己怀中的这个笨儿子,沈檐还是满眼柔意地为他掩了掩露出来的小胖手。
这有点起风了,可能是嫌披衣的繁重,小小的人儿总是喜欢把小胳膊露出来,沈檐也来来回回为他掩了几次。
每次,他都趁沈檐一个不注意,又悄悄把小胖手露了出来。
沈檐见此,也不免责怪地说了他几句“天有些冷了,你自己非要出来逛,父王也带你出来了,你又一直把手伸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到时候着凉了怎麽办?还趁着父王不注意,就一个劲地伸。”
说完,沈檐顿了顿,而後又故作恼怒地说道“沈遇江,你别以为父王不知道,你可多小心思了,但你今天都把这些滑头用这上面。”
小小的人儿一听,似意识到他这是在责备自己,立马重施故技,不出一瞬,那双黑曜的小眼睛立马溢满了泪花。
“不许哭。每次都是这样,你就惯会看人下菜,除了哭,你还会什麽。如果你再这样,以後就让你在屋子里,不带你出来了。”
或许是真的害怕沈檐以後都不带他出来玩了,小小的人儿又努力吸了吸小鼻子,那双小眼睛就这麽含着泪花,看似乖乖巧巧地望着沈檐。
沈檐见状,心中一软。
正准备哄哄自己的笨儿子,却不妨怀中突然传来一抹濡湿。
沈檐低头一看,神色突变。
这笨小子居然在他的怀里流尿了!
他就说这小子今日怎麽这般听话,叫他不哭,他就不哭了。
原来,是憋着坏在这里等他。
因为衣服都被这小子给弄湿了,沈檐也不得不折返回觅雪院。
带着这臭小子一番洗浴後,正换上新的衣饰时,突然门外有人来报“啓禀王爷,苓宜郡主来访。”
沈檐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停。
绒玉,她此时来府中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