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哀嚎声打破了人群的窃窃私语。
「徐衍徐大人,看来对我颇有微词。」
我擦了擦口角的血迹。
「崔浮!你现在什么也不是,我还怕了你不成。」
一群人哄然大笑,勾肩搭背地走开。
此时,正午灼热的阳光一寸寸照在我身上,让我心中的羞耻无所遁形。
我没想到自己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为大盛收城池,抵外敌,最后得的竟是这些侮辱。
死死地攥紧拳头,最后一丝理智还是被追上来的崔鲤打破。
「崔浮,你不要怨我,素宛她只有天子的宠爱,可这并不能够让她在这深宫中自保,你要知道——」
「那如若下一次突厥压境,谁来领军。你可曾想过那边境的百姓什么都没有,若是在军务上出了事,谁来承担!」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习武之人力道大,随着他口中的牙齿被我打落,就连他也摔倒在地上。
我的好哥哥可真深情,深情到可以拿我的前程和边境百姓的安危来换她在宫里安乐无虞。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若不是我让爹娘把你从崇州乡下接回来,你能有现在吗!」
七年前女帝登基,下诏说凡是入学的女子皆可得赏赐。
崔鲤便让爹娘将我从乡下接来,
可所得的赏赐皆被崔鲤拿走用去结识那些王公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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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崔鲤的贪婪一不可收拾,他知道女帝每年都会重赏那些刻苦用功的女子,便一到年底便会将我所有的钱财偷走。
爹娘都偏袒他,说我一个女子要钱做什么,不如给他买点胭脂送给京城的贵女,好与世家结交。
确实,我能有现在,也是他逼的。
回到了府内,我爹娘连忙迎了出来。
他们抓着崔鲤,急切地问道,
「如何,皇上可同意让崔浮去素宛的宫里当差吗?」
「爹娘,你们放心,陛下哪能不听我的。」
我站在崔鲤身后,淡漠地看着这一家人。
「诶,我早就把素宛当做女儿了,以后崔浮在她身边我也能放心些,明儿个你把咱们府里新采的燕窝给她送去。」
说到最后,我娘看了我一眼。
「整日舞刀弄枪的算什么女人样子,你看看你一个女儿家家都成什么样了,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崔鲤笑话道:「娘你看她这虎背熊腰,谁能看得上她啊,嫁不出去真让我们府蒙羞。」
爹娘从小就喜欢崔鲤,所以我注定生活在阴影里。
我从四岁起就要开始伺候他们,直到我十岁他们离开老家去往京城安家。
老家是蛮荒之地,治安不好。
过路的歹徒和野兽数不胜数,留下我一个弱女子在此地绝非是安全之举。
那日大雨磅礴,我在官道上追着他们的马车,跪下来磕头求他们带我走。
「爹娘,我求求你们,我会好好伺候好你们的,只要我跟你们去京城就好了。」
坐在马车上的娘丝毫不动容,反而责怪我不懂事。
「现如今你爹是状元,京城里所有人都紧盯着他,若是让人知道他有你这么个粗鄙的女儿,不免会笑话。」
总而言之,我会让他们蒙羞。
「可是为什么只带哥哥不带我呢!」
「因为他是男子,是能够建立功业的,你又能干什么呢!」
马车绝尘而去,绝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