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相处,他仿若恢复了?两?人初识时候的礼貌和分寸。
不过?姜昙知道他是装的,且装不长久。每次她?说话不如他意,他便生气摔门而去,片刻后又笑盈盈地回来。
不愧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姜昙由衷感叹,变脸的功夫陆家一定仔细教过?,不过?陆长公子似乎学艺不精。
出?门时艳阳高照,半路忽然?阴沉沉的,再过?一会儿竟下起了?雨。
起初是密密的小?雨,后来是豆大?的雨珠
,或许还起了?风,因为雨珠砸在车顶上听起来杂乱无章。
吵闹至极的雨声中,车帘被?掀开?,陆青檐说:“马车陷入了?泥潭,我们得下车。”
紫珠手?足无措:“那?怎么办?姑娘身体不舒服,根本走不了?路啊。”
他这才看?见姜昙躺在紫珠的腿上,原先以为是在睡觉,现下细看?才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头淌着汗。
这么大?的动静,连眼睛都未睁开?,显然?是已经昏迷了?。
“你怎么不早说!”
陆青檐脸色阴沉地可怕,进来脱下外衣,将姜昙拢得严严实实,兀自下车去了?。
紫珠一脸苦色,自言自语:“姑娘根本不想让你知道……”
姜昙自己知道身体瘦弱。
自她?到吴江寻亲,刘仲青第一眼看?见她?就面露嫌弃:“怎么跟个小?鸡崽子似的?”
刘仲青并不文质彬彬,有时毒舌又粗俗,总能一句话戳中人的肺管子。
姜昙刚去吴江时,时常被?他气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仲青眼见着就更加嫌弃她?。
姜昙因此发了?狠心,控制不住泪意时,就胡乱擦干眼泪,非得日夜练习拳脚直到再也动弹不得为止。
托刘仲青的福,姜昙后来已能轻易撂下两?三个衙役。
可也是因为刘仲青,她?变成了?这副动辄起热到昏迷,甚至比十七岁前还要虚弱的模样。
尤其耐不住冷。
一到秋冬,必定要生病。
姜昙这些时日忙的团团转,险些忘了?时日,待想起来,已经昏迷不醒了?。
再有知觉时,是在某人的背上。
姜昙眼前一片漆黑,她?动了?动手?,头顶的衣服掉在肩上,眼前才一片清明。
此时雨已经小?了?许多,路上雾蒙蒙的一片。
“陆青檐?”
“是我。”
她?拖过?他一次,他也背过?她?一次,竟扯平了?。
姜昙很疑惑:“你怎么不把我放在路边亭子里,我还病着。”
“你若愿意,我现在把你放在那?里也不迟。不过?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