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衾水震惊道:“我不是……”
谢云澹眉头也跟着蹙了蹙,沉声提醒道:“今流,别开这种玩笑。”
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偏头似乎想看元衾水一眼,然后才继续解释道:“她叫元衾水,是我们的表妹,半月前刚被接进府,你不识得她是应该的。”
元衾水听着有些心虚。她当初的确是以表姑娘的身份进来的,只不过那点血缘实在淡薄的可以忽略不计。具体一点说,她娘的兄长是上一代谢家家主的庶出弟弟的舅舅。
这本来就已经够远的了,更何况……
她还不是她娘亲的亲生女儿,而是她娘亲出门买面时捡的孩子。
只不过这一点谢云澹不知道,她也从没主动告诉过任何人。
谢浔神情淡淡的,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
谁都知道,表哥表妹间最容易出岔子。在那些不入流的野史杂文里,这种表兄妹之间也早玩出花来了。
谢云澹强调这个,是要玩情趣吗。
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元衾水,然后随口道:“是吗,我还以为元姑娘是留在这等兄长你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元衾水更心虚了。元衾水这两天都没见到谢云澹。
她猜想可能是临行前事情比较多,听说他这几日都不在府中。
元衾水很想问问他她娘亲现在如何了,他派去的人有没有成功接到她,但一直没机会见到他,关于谢云澹的行踪,她也不知该去问谁。
“姑娘,您想好送什么了吗?”
皦玉凑上前来,今日谢家有个生辰宴,是三房那个最受宠的幺儿满十岁,元衾水虽没见过那小孩,但也得意思意思送个生辰礼。
她早早就备好了,是她自己做的七巧图,花了挺多心思。
谢家府邸今日明显热闹许多,来了许多元衾水不认识的人,她决定就露个面,把东西送去就回来。
天晴如洗,因几日前的连绵阴雨,池塘涨满了水,日头一照,水面波光粼粼。
元衾水提着七巧图,脚步匆匆走在花。径。可谢浔为什么要送她东西呢。
男人看她颤动的眼睫,问:“你紧张什么?”
元衾水:“我不紧张。”
谢浔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反驳她,只是忽而目光一抬,诧异道:“大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元衾水心口一缩,连忙朝后退了一步,继而有些慌乱的匆忙转过身。因为着急,她脸也更红了。
“你说你见过她,她长什么样?”
“还能什么样?狐媚样呗!犄角旮旯小地方出来的人,自然比京城正儿八经大家闺秀放的开。”
“那大公子是怎么瞧上她的?”
“这谁知道?”说话人叹了口气,道:“天生好命吧。”
“什么好命,依我看,靠的不就是‘放的开’吗。”
她们虽然刻意压着声儿,但是兴许是叙到兴头了,还是叫元衾水一字不差的听了去。
她脚步停了一瞬,但现在再回头绕路的话得走很远。
“对了,那狐媚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也忘了,那名字叫起来别扭的很,就那个姓氏——”
话音戛然而止。
有人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嗓音温和:“借过一下。”
好像是做亏心事被抓包一样,她脸庞有些燥热,泛出了点绯色。
不过还好谢云澹陪在她身侧,相比于她,谢云澹明显要镇定的多,闻言坦荡道:“天黑路滑,我的确打算送她。”
谢浔闻言轻笑一声,那张冰冷昳丽的面孔也变得生动起来,他道:“这么贴心。”
谢云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面庞依旧温和,他没再继续接下去,自然而然转了话题:“对了,还没恭喜你升迁回京,这三年怎么样?也不写封家书回来,父亲母亲一直很挂念你。”
“懒得写。”谢浔直白道
谢云澹也不生气,反而轻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今流,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
话音才落,内室房门再次打开,里面走出个圆脸的高壮男人,鼻隼高耸,很有福相。元衾水认得他,是谢家管家张在光。
他看见谢浔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弓身请安,一脸喜色道:“二公子回来了啊,老爷正让奴才出来等着您呢,说让您到家后去见见他。”
她说话时会偷偷观察他的反应,但所谓“偷偷”其实也非常明显。
元衾水的意思简直写在脸上。
她不想让他跟林雀有过多接触。
这一点倒无可厚非。
她的毫无立场的占有欲虽然没有道理,但谢浔勉强可以对她表示谅解。
只是这并不是她刚认完错就违背承诺的理由,她应该厌恶谢昀秋才对,怎么能继续留有好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