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入青葱后,白色鱼汤鲜美可?口,郁稚提着食盒去御书房。
恰逢李檀来禀告宫务,她病初愈,瞧着精神头不大好?,可?为见皇帝还是?坚持来了。
宫女小喜道,“这几日?陛下的衣食住行,都是?皇后打点,事无巨细,陛下似乎很高?兴。之前陛下每日?膳食、衣裳都是?娘娘上心,好?几次还亲手煮汤羹,可?惜这些陛下统统都不知道。现在皇后偶尔关心一两?回,宫里宫外头就夸赞皇后贤惠,那前头娘娘的功劳就被?抹杀了。皇后越发霸道了,整日?霸占皇上!”
李檀:“罢了,别抱怨了,向陛下禀告宫务要?紧。”
小喜:“这会儿陛下说不定在用膳,贵妃娘娘可?别又?在外头站半个时辰。”
郁稚见她们?主仆二人进了御书房院门,再瞧瞧自己手里的鱼羹。忽然间福至心灵,原来她对皇帝越好?,反而?于李檀越不利。既然有心撮合他们?二人,自己就应该停止对皇帝好??
御书房偏殿正?在备午膳,郁稚等李檀禀告完宫务再进殿。
皇帝瞧见她两?手空空,“不是?说要?亲手做一道新菜式么?”
“臣妾愚笨,菜没做好?”郁稚悻悻然道,“外头暑气正?厉害,不如贵妃留下一道用午膳如何?”
李檀已经行到殿门口,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眼?神有些期待地望着皇帝。
说起来,他们?三人从未一道用膳,郁稚立即命宫人在取一副碗筷。
午时日?头当空,李檀此时回去确实受不住,但她完全不感激皇后,心想皇后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这几日?两?人用膳,皇帝就心安理得等着郁稚伺候,但三人用膳,只能各用各的。李檀鲜少能有这样的机会,替皇帝夹了几次菜,皇帝也和颜悦色地用了。
往郁稚那瞥了几眼?,郁稚权当没瞧见,只夹自己爱吃的那几样。
她不能再对皇帝好?了,这就如同饮鸩止渴,她所认为的好?,其实于他没有太大的益处。
他这一世?要?当一位明君,不能重蹈覆辙,他需要?一位贤能的皇后,李檀就很好?。而?她也不想再困囿于宫廷,上一世?权势富贵皆拥有了,最后落得那样凄惨下场,这一世?她要?离开皇宫。
李檀真的很欢喜,细嚼慢咽,陪着皇帝用了很久的午膳,明明那样滴水不漏之人,郁稚还是?偶尔瞧见李檀眼?神里流露的对皇帝的情意。
自己真是个碍事的人,两?世?皆是?。
下午她被皇帝留下来练字。
萧歧:“皇后打的什么算盘?你不是?从来与李檀不合,怎么今日?要?留她用膳。”
郁稚笑笑道,“臣妾心口如一,午时日?头太晒,贵妃病着,怎么能叫她回去,若是?中了暑气就不好了。”
皇帝淡淡道,“皇后还会怜香惜玉。”
说完伸手去取茶盏,发现茶已经凉了,即使是?夏日?,皇帝也只喜欢喝热茶,这几日?郁稚都会按时替他换茶盏,所以连外头伺候的宫人都懈怠了。但她今日?没给他换。
皇帝没在意,没多?久宫人就来换了,他侧眸瞧瞧身边之人,郁稚正?聚精会神地写字。
“朕乏了。”萧歧起身去椅榻上休息。
郁稚权当做没瞧见,“陛下躺会儿吧,臣妾倒是?挺精神的,今日?要?练好?多?字呢。”
这午憩的习惯还是?因她而?养成的,皇帝喜欢枕在她膝上,感受着她手中罗扇的阵阵微风,夹杂她袖中独有的茉莉香气。
这会儿她不过来,他靠坐椅榻上,怎么靠怎么不舒服。
“郁稚,你过来。”皇帝轻唤了声。
“臣妾忙着呢。”
皇帝强势地攥她手腕拉到椅榻上。郁稚无法,这才取了罗扇替他解暑。
这就更印证了她的想法,她不能对他好?,不能令他沉溺女色,这是?一件需要?矫正?的事!
诶?
她正?出神呢,仰面躺在她膝上的男人伸手轻拢住她的脖颈,使得她不自禁垂首,他轻轻印她唇上,蜻蜓点水,这在燥热的午间令人心乱如麻。
她这么近地望着他,男人俊美得让人心都束紧了。
“下次不要?邀请贵妃一道用膳,朕还是?喜欢从前那样。”他声音温和似耳语,哪里还是?上一世?粗犷凶悍的嗜战君王。
他的眼?眸深邃,墨眉如刀刻,郁稚忽得伸手用罗扇轻轻遮住他的脸。
可?就是?如此隔着一层薄薄的织罗,依旧可?以见他英挺的鼻梁
他真的很好?看,他也没有拿走罗扇,纵着她胡作非为。
郁稚是?心动的,他们?之间有过太多?的争执,鲜少有这样的温存的时光,她又?移走罗扇,他依旧枕在她腿上,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只要?她稍稍躬身,就可?以触到他的唇。
郁稚伸手抚去他额间汗珠,怎么有人连额头都这么好?看,还有刀削般的下颚,喉结
她情不自禁俯身亲吻他,这个吻就犹如窗外的日?头,燎原之势,两?人皆情、动,男人宽大的手掌反扣住她在颈后,不许她再退。
于是?这个午后,他没能处理完政务,她也没有好?好?练字。
郁稚很后悔,他们?就是?彼此的灾星,上一世?她害他还不够么?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她的父亲鲁国?公送她进宫的目的不就是?这个,显然两?世?都很成功。
所以她更不能留在宫里,她要?离开,离萧歧远远的,这一世?不再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