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郁稚得知父兄谋划弑君夺位,她派未央宫的纯儿?去给?李檀通风报信,如此?忠君的宫女,这一世也应被厚待。
芍药:“不急,待到?秋猎,我与纯儿?就能见面了,到?时候皇后随口一句就能将她带回皇宫。”
确实不急,行宫可比宫里头逍遥自在多了,说不定纯儿?乐不思蜀了。
***
皇帝在校场教贵妃骑马的事传得人?尽皆知,御史?台还上疏劝皇帝莫要专宠,既有御史?台亲自盖章,这一来二去,李檀就被传成了宠妃。
皇帝各色赏赐源源不断地入悠然宫,譬如江南新运来皇城的织锦绫罗,番邦进贡的宝石香料,先紧着悠然宫先挑,挑剩下?的再送去各宫,惹的其他妃嫔怨声不断。
丽美人?与绮美人?皆入宫甚久,这两日总来郁稚跟前抱怨。
“贵妃每日都去御书?房,明面上说禀告宫务,实则就是卡着午膳时辰,陛下?宽容,见天热就留她下?来用午膳。”
“就是,贵妃如今替娘娘掌凤印也就罢了,名不正言不顺的。还这样贪心,御书?房是处理政务的地方、”
“陛下?还命绣房的宫女皆停下?手上的活计,先给?贵妃制秋衣,皇后想想,嫔妾们该多委屈啊”
两位美人?巧舌如簧,将皇帝的宠爱大肆描绘渲染,把李檀说成妖精宠妃
郁稚听着,神情?尴尬。看来上一世,她们也是如此?在背后说道她这位皇后的。
送走两位美人?之?后,郁稚想起?来一件事,那件烟紫色绣金凤袍还在衣柜里搁着呢,于是命芍药带上衣袍去悠然宫。
凤印已经给?了李檀,凤袍也应该给?她,如此?自己到?时候能毫无顾虑地离开皇宫。
午后,太监们正翻腾悠然宫的院子,原来江南送来许多株名贵杜鹃花,皇帝尽赏给?悠然宫。
郁稚到?时,李檀正在看书?。
郁稚道明来意,“这件凤袍贵重,既然陛下?给?了贵妃,贵妃就安心收下?。”
李檀神情?复杂,她当时的目的并非真?送衣袍,而是要送刀,只是皇后竟然没有重蹈覆辙,白白少了那么一出精彩好戏。
李檀拂了裙摆跪下?,“凤袍是专属皇后,陛下?厚爱赐给?臣妾凤袍,臣妾却不敢逾矩,还请皇后收回。”
郁稚:“无妨,贵妃贤能,既有能力掌着凤印,也受得起?这御赐的风袍。”
殿外廊下?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李檀忽得伏地哭诉道,“这件凤袍臣妾万万不敢穿!!不过是因为皇帝赏赐,所以?不敢不收,若皇后娘娘实在容不得”
皇帝踏入寝宫时正好瞧见这一幕,不止皇帝,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们都瞧见了。
皇后端坐椅榻,贵妃则楚楚可怜跪在她足边,哭得梨花带雨,皇后手边放置着一件华丽凤袍,宫女们认出来那是皇帝赏给?贵妃的
所以?事情?真?相一目了然,皇后是上门兴师问罪刁难贵妃来了!
按照规矩贵妃确实没有资格着凤袍,可那是陛下?御赐,再加上贵妃掌管后宫,皇后这一招反而显得她小肚鸡肠。
“怎么回事?”萧歧横眉冷对。
李檀哭诉道:“禀告陛下?,皇后前来问罪臣妾,训斥臣妾私藏凤袍,臣妾已经解释是陛下?御赐,皇后不信”
郁稚惊愕得立在原地,李檀她怎么、怎么、
郁稚:“臣妾没有,臣妾不过是来送还这件凤袍。”
宫女小喜道,“这件凤袍本就在我们悠然宫,皇后娘娘怎么胡说呢?!”
殿内众人都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郁稚,皇后真?的太荒唐了,贵妃得宠,她心生嫉妒,但也不能用这拙劣的招数来刁难贵妃!!
男人?的眼神巡视,落在那件凤袍上。
没错,上一世的郁稚就是这样,仗着他的宠爱横行霸道,将其他妃嫔都压得死死?的。
“臣妾真的没有训斥贵妃,臣妾只是、”郁稚委屈极了,百口莫辩,她真?的想撮合萧歧与李檀,她没有嫉妒,真?的没有!
萧歧:“你少在外给朕丢人现眼!跟朕过来!”
郁稚被带到?御书?房,她两世都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臣妾没有想要那件凤袍,明明是贵妃前头派人?送来未央宫,我不过是再送还回去!”
萧歧怒合上殿门,强势地立在她面前,“不过几日就忍不住了?皇后?”他唇角似笑非笑,既恼火又盛气凌人?。
郁稚不明白他到?底生不生气,还是看她笑话?嘲讽她?
“什么忍不住,臣妾不明白!臣妾只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我没有欺负李檀!”
“你不是大度地说,要朕多去悠然宫陪陪贵妃么?朕不过宠她几日,皇后就吃醋了?还敢命贵妃跪下??”萧歧字字笃定,不同?于在悠然宫的怒意,他眉宇间是兴奋是痛快是暗爽,仿佛抓住了她什么把柄!
“谁稀罕一件凤袍,谁稀罕你的宠爱!”郁稚真?的被逼疯了,她受不了这样天大的冤枉!
“萧歧,我与从?前不同?了,荣华富贵我真?不想要!我说了那件凤袍是李檀之?前送来未央宫的,今日只是送还回去!既然是你赐给?别人?的东西,我才不要!我不知李檀为何那样冤枉我,但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想你知道,我不嫉妒,我不吃醋,看到?你与贵妃琴瑟和鸣,我也为你们高兴!!”
她语气那样笃定,眼神那样坚毅。男人?无声地立在原地,神情?凛冽如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