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激烈挣扎中,苦涩的药汁沿着碗沿溢出,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流下,一滴也未能被灌进去。
「砰」的声,摔碗声骤然响起,
裴铎猛地将空碗狠狠摔在地上,碎片飞溅开来。身後立着的丫鬟见状,陡然挺直了脊背,浑身冷汗。
「去,再煎一碗。」
说罢,他扯过一旁棉帕,擦了擦身上沾染的药汁,动作粗暴,仿佛擦去的不是?药汁,而是?某种令他厌恶的脏物。
丫鬟哪敢多留,如蒙大?赦般,立刻转身,逃也似地奔了出去。
屋内,
椅子上的姜宁晚此时狼狈不堪,额发濡湿,原本白嫩的面颊上,此刻尽是?脏污,她仰头望向屋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颤抖着伸出手,扯住裴铎的衣袖,换来了男人冷冷的一瞥。
「他人呢?」姜宁晚的声音染上哭腔。
然而,无人回答她。
得不到答案,姜宁晚的理智几近消散,她崩溃地质问裴铎,声音陡然提高,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带着愤怒:「你把他怎麽样?了?!」
随着姜宁晚开始破口大?骂,言辞如同利箭般,愈发激烈,裴铎本就阴沉的面色,是?愈来愈难看。
「是?我骗你,是?我!!你冲我来!冲我来啊!!」姜宁晚声嘶力?竭地喊着,她攥着裴铎衣袖的手愈发用力?,她看向裴铎的目光,满是?嫌恶。
撕破脸便要彻底。她不愿再伪装,不愿再去做令人恶心的逢迎做戏。
她猛地站起了身,挺直了脊梁,直直地看他。裴铎深深地吸了口气,气息在胸腔中剧烈起伏,他额角青筋猛地剧烈跳动。
裴铎紧紧地攥着拳头,努力?克制着不去想她肚子里?有个野种之事,可?那念头却如鬼魅般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剧烈地喘息了几瞬,良久,他强压下心底狂躁的破坏欲,缓缓仰起头,试图平复。
裴铎径直居高临下:「你早就知道肚子里?揣了个孽种,却依旧躺在爷的身下,你在想什麽?嗯?想什麽?!」说罢,他步步逼近姜宁晚,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说话!!」
「想什麽?」姜宁晚莫名地抬起头:「你以为?我想回来吗,你以为?我想跟你亲密吗,你以为?我贪你裴铎吗?」她的声音比他还大?丶还响,在这屋内久久回荡,她顶着裴铎阴鸷的目光,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是?你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她继续道,表情冷漠。
「你自己?蠢,怪谁?」
话落,仿若平地一声惊雷,瞬间,空气似炸裂开来。
屋外的旺顺正守在门口,浑身颤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扭过头,迅速看了眼紧闭的门。
屋内,
榻上幔帐被撕裂了,破碎的残布凄惨地散落在地上
「混蛋,滚……」姜宁晚彻底没了与他再装下去的耐心,她死死地咬住他手腕,咬得那般用力?,势必要尝到血腥味才肯松口。
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一声响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