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继续想她
1下午,路东祁去了趟咖农浦大哥家。困困送的意式咖啡机出现故障,浦大哥看不懂全英文说明书,请路东祁帮忙翻译。过滤器残留物堵塞造成水流不畅,卸下来清洗後死活安不回去。路东祁和浦大哥鼓捣了几个小时,总算恢复原状。咖啡机重新啓动,浦大哥做了杯澳白犒劳路东祁。看视频新学的拉花,手法不算熟练。能拉出一颗完整大白心,在路东祁看来,自学成才的浦大哥已经很厉害了。不同于“是啡之地”的精致小资,坐在农家小院里喝咖啡,是另一番返璞归真的全新体验。没有紧张的脚步,没有刺耳的喧嚣,有的只是草木芬芳,鸟鸣啁啾。两人坐在古旧斑驳的小木桌旁,路东祁一边喝澳白,一边和浦大哥闲聊。浦大哥是云南昭通人,多年前来孟多探亲,第一次见有人种咖啡,他觉得新奇,就此决定举家迁来孟多。变卖家当的两千多块全用来租地买咖啡幼树,从一窍不通到靠种咖啡安身立命,给予浦大哥帮扶最多的人,是林贵泉。浦大哥说:“别看林老叔天生一副‘恶人’相,其实是个大好人。”身为玫瑰庄园元老咖农,林贵泉有一种天然的使命感。刚加入庄园的新农户向他请教种植方法,他总会倾囊相授,下入田间手把手教学。有的农户一学就会,有的则需要反复示范和强调。幼树成长的头三年尤为关键,往往能决定未来十几年的收成收入。林贵泉一年到头投入在这些幼树林里的精力和时间,比在自己家地里的都多。浦大哥转述林贵泉的原话——等他老了走不动了,咖啡树还活着,总要人继续种下去。深知传承的重要性,却不准亲儿子学农,路东祁不免在心里感慨,人啊,有时候真的很矛盾。浦大哥还说:“林老叔受博平叔影响,几十年刻苦钻研咖啡种植,所以能种出全庄园最好呢玫瑰3号。我呢嘛,比种咖啡肯定比不过他,但我肯定是全庄园最会冲咖啡呢人。”自家男人大言不惭,旁边嫂子替他害臊,笑着泼瓢冷水:“小路是从北京来呢,哪样咖啡某喝过,你莫当起人家说大话,出丑嘎。”“北京有北京呢咖啡,我们云南有我们云南呢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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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路东祁去了趟咖农浦大哥家。
困困送的意式咖啡机出现故障,浦大哥看不懂全英文说明书,请路东祁帮忙翻译。过滤器残留物堵塞造成水流不畅,卸下来清洗後死活安不回去。路东祁和浦大哥鼓捣了几个小时,总算恢复原状。
咖啡机重新啓动,浦大哥做了杯澳白犒劳路东祁。看视频新学的拉花,手法不算熟练。能拉出一颗完整大白心,在路东祁看来,自学成才的浦大哥已经很厉害了。
不同于“是啡之地”的精致小资,坐在农家小院里喝咖啡,是另一番返璞归真的全新体验。
没有紧张的脚步,没有刺耳的喧嚣,有的只是草木芬芳,鸟鸣啁啾。
两人坐在古旧斑驳的小木桌旁,路东祁一边喝澳白,一边和浦大哥闲聊。
浦大哥是云南昭通人,多年前来孟多探亲,第一次见有人种咖啡,他觉得新奇,就此决定举家迁来孟多。变卖家当的两千多块全用来租地买咖啡幼树,从一窍不通到靠种咖啡安身立命,给予浦大哥帮扶最多的人,是林贵泉。
浦大哥说:“别看林老叔天生一副‘恶人’相,其实是个大好人。”
身为玫瑰庄园元老咖农,林贵泉有一种天然的使命感。刚加入庄园的新农户向他请教种植方法,他总会倾囊相授,下入田间手把手教学。有的农户一学就会,有的则需要反复示范和强调。幼树成长的头三年尤为关键,往往能决定未来十几年的收成收入。林贵泉一年到头投入在这些幼树林里的精力和时间,比在自己家地里的都多。
浦大哥转述林贵泉的原话——等他老了走不动了,咖啡树还活着,总要人继续种下去。
深知传承的重要性,却不准亲儿子学农,路东祁不免在心里感慨,人啊,有时候真的很矛盾。
浦大哥还说:“林老叔受博平叔影响,几十年刻苦钻研咖啡种植,所以能种出全庄园最好呢玫瑰3号。我呢嘛,比种咖啡肯定比不过他,但我肯定是全庄园最会冲咖啡呢人。”
自家男人大言不惭,旁边嫂子替他害臊,笑着泼瓢冷水:“小路是从北京来呢,哪样咖啡某喝过,你莫当起人家说大话,出丑嘎。”
“北京有北京呢咖啡,我们云南有我们云南呢咖啡。”浦大哥被激发出胜负心,“我敢说,他肯定某喝过彜族呢古法咖啡。”扭头便问,“小路,你各要喝?”
路东祁重重点头:“喝。”
古法咖啡源自云南咖啡发祥地朱苦拉村。拥有百年咖啡种植史,当地彜族早已养成喝咖啡的习惯。就地取材的制作方法很是独特,风格更是粗犷豪迈。
咖啡生豆在柴火铁锅里炒熟,然後用石磨研磨成粉,再用炊壶烧煮。煮好的咖啡倒入碗中,最後加入核桃,红糖和土鸡蛋。看起来“不伦不类”,喝起来别有滋味。既保留了红糖鸡蛋的甜蜜嫩滑,又增添了咖啡的苦香醇厚。
路东祁大开眼界,用手机记录下制作过程,顺手发给了他的铁瓷,那位正在短剧行业历练的独立纪录片导演。几分钟後,导演激动回复,等他把手头几部已签约的短剧拍完,第一时间飞云南。暂时来不了,他跪求路东祁多帮忙收集些类似素材。
路东祁打电话回说:“爱莫能助了兄弟,我马上要进组拍戏,你也认识周蒾,自己和她联系吧。”
那边的口气立马变了,上下嘴皮像黏了浆糊,说话一点不利索:“这,这样啊……不太好吧……会不会太突然,我,我……”
语焉不详肯定有问题,路东祁听得难受:“你能把脑浆子摇匀了再说话吗?”
导演一鼓作气:“我以前追过周蒾。她特高冷,约她从不出来,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不收礼物不收鲜花。再後来我一冲动表白,她二话没说彻底把我拉黑了。”
“什麽时候的事儿?!”路东祁差点惊掉下巴。
导演回忆道:“一两年前吧。”
胸口腾地燃起一股无名火,路东祁怒斥:“你丫为什麽不早告诉我?!”
导演也不是吃素的:“我特麽不要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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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留客,路东祁在浦大哥家吃的晚饭。
郁郁寡欢胃口不佳,奈何两口子太热情,轮流往他碗里添饭。路东祁盛情难却,觉得端的不是碗,而是聚宝盆。米饭总也不见少,越吃越多越吃越满。整整三大碗米饭硬塞进肚里,他独自步行回的庄园。
走进大门,擡眼便看见一楼办公室透出灯光。
灰暗黯淡的一张脸,瞬间也亮了。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按捺住心情没有推门而入,路东祁偏过脑袋,隔着窗户朝里张望。
眼里跳动的雀跃光芒,一瞬间又怅然熄灭了。
里面伏案工作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周蒾,是周博平。
踩着失落一步步後退,路东祁擡起头,二楼周蒾的宿舍依然和过去几日一样,黑咕隆咚。
周博平回来了,周蒾却没回来,为什麽?
路东祁不禁胡思乱想,难道要一直躲到他离开庄园,她才肯回来。
孤零零站在院子里,路东祁觉得自己像置身大海中央,四周围全是水,他彻底迷失了方向。
微信通讯录从字母“a”划拨到字母“z”,又上划回字母“g”,他最终敲开了高宗源的头像。
怀着复杂心情编辑信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你之前追周蒾的时候,她也故意躲着你?】
只两三分钟的时间,路东祁像焦急等待了两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