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终于被人窥见了内心,清那丸的眼中竟稍微有了些焦点:“你……如何知道?不,我从来没有能和他一战的力量,现在也没有,四魂之玉的碎片已经背叛我……”
“倘若是这样,我可以帮你。”
“……?”
她重复着这五个字:“我可以帮你,让你与他一战。”
清那丸张着嘴,有些呆然看着眼前死去的巫女,似乎正在用它濒死的大脑解读着她这番话的意义。
“我凭什麽……要信你?”
“因为你没有选择,清那丸,”她的语气坚决,也充斥着本不该属于巫女的一丝怜悯,“是要就这样被背叛,永远困在四魂之玉里,还是用最後的力气与你追逐一生的大妖拼死一战,再由我帮你的灵魂解脱——你且自行抉择吧。”
这简直像是在问他,到底是要无意义的背叛,还是要孤注一掷的死。
让它抉择——它又是否真的有选择?
于是,没有考虑很久,清那丸呼了一口气,问:“……条件,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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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踏入这村落,在入村处的水井边遇到了第一个“人类”,并且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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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踏入这村落,在入村处的水井边遇到了第一个“人类”,并且杀了她。
不远处走过的壮汉在下一秒发出了惊惧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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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三次踏入这村落,在入村处的水井边遇到了第一个“人类”,并且杀了她。
不远处走过的壮汉在下一秒发出了惊惧的叫喊。他手指聚力,也如踩死一只蚂蚁般,于瞬息之间解决掉了这聒噪的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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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四次踏入这村落,在入村处的水井边遇到了第一个“人类”,并且杀了她。
不远处走过的壮汉在下一秒发出了惊惧的叫喊。他手指聚力,也如踩死一只蚂蚁般,于瞬息之间解决掉了这聒噪的杂音。
惊恐与逃窜的声响很快像瘟疫一样地蔓延到了村中各个角落,他一路走着,没有方向,顺手杀了些倒霉的人类,只因他心中怒火正盛,也知这一切尽是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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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五次踏入这村落,在入村处的水井边遇到了第一个“人类”,并且杀了她。
不远处走过的壮汉在下一秒发出了惊惧的叫喊。他手指聚力,也如踩死一只蚂蚁般,于瞬息之间解决掉了这聒噪的杂音。
惊恐与逃窜的声响很快像瘟疫一样地蔓延到了村中各个角落,他一路走着,没有方向,顺手杀了些倒霉的人类,只因他心中怒火正盛,也知这一切尽是虚假。
握剑的手逐渐被血液浸湿,身上原本华贵的布料也被温热的血色大片染红,村中平凡的人类四处逃逸,口中除了惊恐的呼救声,他还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应声而来的,亦是血色之中另一抹红,扎眼又特别,凝聚着他的恨意,令他一眼就能望见。
接着,一支凌厉的箭破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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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第十二次或是十三次的样子。
又一支凌厉的箭破空而来,他不算费劲地躲过了早已熟悉的径道,暴烈地冲到那抹红色的面前,再一次将天生牙刺入了那具看起来温热又脆弱的肉身之中。
“她”顷刻露出了痛楚的神情,真实得好像那具身体是真正的人类之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痛觉神经一般。
血液很快迸发出来,溅洒在他的脸颊和鼻尖上。
温热的,像有生命之物……不是冷冰冰的墓土。
不是墓土,不是荒芜。
不是那个女人。
他皱眉,毫不留情地将天生牙又拔出了那汇聚着他的恨意的身体,後者随之落下,如同一具被抽走了死魂的墓土之躯,又像是原本就不该有生命之物,回归到原初的样子。
这抹独特的红色也终于被染成了和血一样的色彩,褪色的还有远方的云丶周遭的山丶近处的屋舍丶和足下的草地。
还有“她”。
红色褪为透明,蓝色褪为透明,白色在愈发不瞩目的地方也变成了透明……色彩褪去後,眼中的世界便只剩下延展到尽头的空无。
一切,又一次回到了原点。
他还是站在村落口,在入村处的水井边遇到了第一个“人类”。那是个佝偻的老妪,颤巍巍地想要取些水,在看见他之後,朝他露出了一个淳朴而善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