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一时紧张,跳起来看他的头,“撞坏脑袋?什麽时候?在哪里?”
“很久之前,早就没事啦。”沈鸣野视线一转,停下脚步指着影视园区的另一幢楼,“那就是《巨震》的制片公司吧?”
温泽顺着望过去,嗯了声。
沈鸣野看着楼宇上方的铭牌,想起私家侦探发来的调查报告,就问:“当年推荐你签下吴默,顶替我当男主的那位制片人,现在还在圈内吗?”
温泽摇摇头。
“听说干完那票,赚了笔大的,就上国外定居去了……哎,都过去好几年,还关心这些做什麽!走吧,中午那飞机餐吃得我反胃,听说双井北边有个超好吃的铜锅涮肉……”
沈鸣野嗯了声,收回视线,走出园区。
他俩一个低着头整理思绪,另一个畅想涮肉,自然没留意,在初秋的北风中,一台酒红色迈巴赫张扬停在路边,
半下午的阳光将它照得流光溢彩,但京北遍地有钱人,大家早就对此见怪不怪。
男人就坐在後排,金丝镜框後的双眸眯起,盯着马路对面从影视园区走出来的两道身影。
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抱着双臂,一动不动,眼看沈鸣野和温泽叫了专车,驶出视线范围,才叩了叩前排副驾座位。
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手机。
男人拨通一个陌生号码。
听筒那边很快传出一道略显稚嫩的少年音。
“老板,您怎麽突然给我打电话,难道……”
男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平吐字,“他在京北,你可以带着你爸去找明曦了。”
“好嘞!”少年语气很兴奋,“明天就去!那报酬可以先……”
男人不耐烦地掐断电话,吩咐助理,“把钱给他转过去。”
助理畏缩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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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色的铜锅烟囱往外吐着热气,还剩两盘羊肉一盆粉丝时,沈鸣野就放下了筷子。
“战斗力不行啊老沈。”温泽打了个酒嗝,醉意朦胧,“断什麽碳水啊?为了练八块腹肌人鱼线?你家明总要求的?”
沈鸣野看了看桌边歪七扭八的酒瓶,“你到底怎麽了?”
温泽用掌心揉了揉眼睛,过了一会才说,“就……前几天,我跟季星露表白了,然後她拒绝我了,还让我帮忙带娃呗……你说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吗,她怎麽想的啊,明总有没有跟你透漏点什麽?”
沈鸣野想起去明宅吃饭那天,提到季星露时明曦语焉不详,便摇了摇头。
他是没经历过失恋这种事,不过演过类似的角色,也能感同身受。
于是端起一直没碰的酒杯,陪发小慢慢饮下一口。
“算了,不说这些,你这还有两期节目加一个终选没录呢……我是个专业的经纪人,不能让你和明曦夹在我们中间,怪尴尬的。”
温泽放下杯子晃了晃脑袋,“说正事,我昨晚又给星野站站长发邮件了,请她後天去机场拍你们的出发图,但她竟然又又又把我给拒绝了!”
沈鸣野觉得他大惊小怪,“兴许人家有事呢。”
“哪能次次都有事啊,简直像是故意躲着咱们。”温泽低声抱怨,“我没别的意思,她图确实拍得不错,但不想做了也是可以关站子的,每次还得绑着你上热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出圈全靠站姐似的……”
“我记得,她也就拍了几套图吧?”沈鸣野不在意地说,“又不是专业摄影师,星野站也没倚仗大粉的身份欺压小粉丝,我觉得……”
“那倒也不是。”
温泽啃着糖油饼打断了他的话,“前年好像还以你和全体小野火的名义,捐钱在你家乡盖了座希望小学……”
沈鸣野擡起眉,找服务员要了甜汤,“……这是好事啊。”
温泽哂笑,“内娱哪家粉丝没曝出过大粉把小散粉当自动提款机的丑闻?这位站姐说是自掏腰包搞公益,实际上到底怎麽运作,咱们又不清楚……说句不好听的,万一真暴雷了,搞臭的是沈鸣野大粉的名声,你不还得跟着倒霉吗?!”
沈鸣野垂下眼帘,正想张口,脑中忽然有什麽东西一闪而过——
等等,刚才温泽是不是说,星野站站长捐赠了所……希望小学?
他这两天,好像在哪看过捐赠证书的照片来着……
照片……
沈鸣野轻轻吸了口气,心头陡然一震。
就在昨天海城公馆录制时,节目组发下来的“惊喜”相册里!
温泽还在对面嘟嘟囔囔说着酒话,沈鸣野却完全沉进了对那副场景的回忆中,额上慢慢浮起青筋。
因为是整本里最後一张照片,而且当时正在和明曦说话,所以只来得及匆匆扫上一眼,就阖上了相册。
证书擡头上写的是谁,他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内容却记得很清楚。
——捐赠的就是希望小学,而且就在他家乡兰江乡!